老虎從來沒有被人這樣騎過。它想咬,但無從下口;尾巴掃,又掃不到。它猛跳了幾下,又顛不下背上的獵物;它打了幾個滾兒,巴烏裏還是在背上貼得牢牢的。百獸之王的老虎,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對手。它急得暴跳如雷,鋼爪把地上刨出了幾個淺坑。
巴烏裏被老虎顛得頭昏眼花,翻腸倒肚,但他心裏清楚,手絕對不能鬆,隻要掉不下來,就有生的希望,他把全部力量集中到手臂上,死死地箍緊了老虎的腰,但他的兩隻腳怎麼也不聽使喚,鬆了下來。
老虎折騰了一番,猛一回頭,看到了一隻腳在眼前晃蕩,張嘴就是一口。一陣鑽心的疼痛,使巴烏裏忽然想到了大象就在附近,他扯開嗓子高喊:“貝娜——救命啊!”
貝娜正在不遠處啃著樹上的嫩葉,一聽到主人呼救的慘叫聲,它迅速奔了過來。
這時的巴烏裏已危急萬分,老虎咬住他的一隻腳往下拽,鮮血一滴滴往下滴,他的雙臂已經沒有力氣摟緊老虎了。他知道,照這樣下去,非得被老虎拖下地,一口吞掉不可。他隻好咬緊牙關,做最後的拚搏。
貝娜衝到麵前,看見老虎咬住小主人的一隻腳,小主人摟住老虎腰,雙方像麻花兒絞在一起。貝娜伸出長鼻子想要幫忙,可又不知道如何動作,急得它腳跺得咚咚直響,圍著老虎轉來轉去。
精疲力竭的巴烏裏看到救星已到,立刻鬆開雙手,老虎屁股一拱,他被拋到了地上。說時遲,那時快,貝娜長鼻子一伸,攔腰卷起老虎,舉到半空。凶惡的老虎頓時失去了威風,但咬著腳的嘴仍不鬆口,巴烏裏頭朝下也被懸空吊了起來。
怎麼辦?要在平時,貝娜一使勁,就能把老虎摔個半死,可今天不行,虎嘴上還叼著小主人哩,它隻好搖頭晃腦,用鼻子把老虎蕩來蕩去,想從老虎嘴裏把小主人抖下來。
巴烏裏吊在半空,老虎咬住的地方疼得鑽心,他試著想把腳從虎口裏拔出來,稍微一動,鮮血直往外湧,順著褲腿,流到肚子上,滴到頸項裏,他知道,不能再動了,再動那隻腳就全完了。他隻好沉住氣,盼著老虎早點鬆口。
聰明的貝娜也在動腦筋,鼻子把龐然大物舉在半空,再加上還有巴烏裏的重量,時間一長,它也感到非常吃力。它見晃來晃去,老虎死不鬆口,隻好在長鼻子上使勁,勒得老虎直喘大氣。
老虎頭朝下吊在半空,被晃得頭昏腦漲,象鼻子再一勒,它隻好大吼一聲嘴一張,“啪”的一聲,巴烏裏終於掉了下來。
機會不可錯過,巴烏裏不顧一切,拖著那隻鮮血淋漓的腳,爬了幾步,抱住象腿,靈巧地爬到貝娜寬厚的背上。這下好啦,巴烏裏一陣激動,他知道,在森林裏,隻要爬到象背上,就算進了安全地帶。
老虎看到自己已經到嘴的美食丟掉了,似乎十分惱怒,它猛地抬起腦袋,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住了貝娜的長鼻子。這一切,象背上的巴烏裏看在眼裏,急在心上。他知道,大象靠的就是鼻子,老虎這一手太狠毒了。貝娜痛得渾身直抖,可它不敢再甩老虎,弄不好老虎摔不成,鼻子反而要被甩斷。好聰明的貝娜,隻見它慢慢低下頭,用嘴把老虎抵在地上,鼻子纏著老虎毫不鬆勁,然後伸出一隻腳,踩住老虎的肚子,輕輕一碾,老虎腿一伸,斷了氣。
密林深處的戰鬥剛剛結束,園長帶了一批人趕到現場。搶救人員立即為巴烏裏和貝娜包紮好傷口,死老虎裝上了卡車,又在周圍找到了馬德的一隻胳膊,大家都為巴烏裏的虎口脫險感到慶幸。巴烏裏說:“沒有貝娜,我今天肯定也活不了啦!”
從這以後,科伯特國家公園增加了一條新的規定:凡進森林必須三人以上,而且一定要攜帶麻醉槍。
與鱷魚爭奪孩子
米切爾·英格裏特家在佛羅裏達州裏斯托河畔有棟別墅,這棟別墅是他們家在六年前利用假期和周末修建起來的,三周前舉家遷入。
別墅後麵有一個田園詩般迷人的兩英畝大的小池塘。每天晚飯後,到這個池塘裏悠然地潛水遊玩,成為米切爾·英格裏特這個12歲小男孩的極大樂趣。
1986年9月24日黃昏,是令米切爾終身難忘的日子。這天晚飯後,本該米切爾洗盤子,媽媽已喊過他了。但他仍在和鄰居家的孩子們一起在池塘裏玩水嬉戲。布蘭茨醫生正憑窗凝望,欣賞著池塘的黃昏景色。突然,在孩子們左側大約50碼的地方,一個移動著的物體引起了他的注意。原來是一條巨大的鱷魚,正在飛快而悄然無聲地向孩子們靠近。
醫生尖叫著告訴他的妻子和女兒,三人一同衝到池塘邊拍手呐喊。刹那間,他們分散了鱷魚的注意力,鱷魚慢了下來,但它馬上又飛速向前。
米切爾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他仍然忘情地伏在水中,透過清澈的湖水看著下麵的岩石,隻有那連在潛水頭盔上的通氣管道伸出水麵。
這隻11英尺長的鱷魚像一枚魚雷一樣向米切爾衝去,它一口咬住米切爾的頭部,同時身體劇烈地擺動,尾巴拍著水麵,濺起高高的水花。鱷魚鋒利的前上齒刺進了米切爾的頭皮,劃出了一道六英寸長的傷口;它的下齒則鉤住了潛水頭盔,把它從米切爾的臉上扯了下來。幸虧這一偏差,使米切爾的頭從鱷魚的口中滑脫出來。
米切爾不知是什麼東西襲擊了他。他突然被掀翻並下沉了四英尺。當鱷魚從他上麵遊過時,米切爾看到了它白綠相間的腹部和它那巨大的後腿和爪子。米切爾在水下本能地扇動著自己腳上綁著的腳蹼,拚命向岸邊遊去。
布蘭茨一家在繼續拍手呐喊,借以分散鱷魚的注意力。鱷魚仍在那兒轉著圈,但對米切爾的去向卻不清楚。一會兒,當米切爾泅出水麵換氣後,又奮力遊向岸邊時,那條鱷魚一發現便尾隨其後緊追不舍。
米切爾的媽媽傑西在廚房裏聽到了院子裏的叫喊,並看見同米切爾一起戲水的小姑娘凱利從水中跑了出來。起初她以為這姑娘說鱷魚抓住了貓或狗什麼的。可是,當她看到凱利臉上恐怖的神色時,就知道了所發生的可怕的事,立即向池塘奔去。
傑西的血幾乎凝固了。米切爾正拚命向她遊來,緊跟其後的是一條她所見過的一條最大的鱷魚。這時,米切爾已遊到距岸20碼的地方。傑西一麵大喊:“快!快!”一麵衝到水邊伸出手去拉她的兒子。然而,就在米切爾到達岸邊的瞬間,鱷魚趕上了他。
“鱷魚張開了嘴,我甚至看到了它所有鋒利的牙齒。它似乎至少能夠吞掉半個米切爾。”傑西回憶說,“米切爾看起來那麼小,而鱷魚的嘴又是如此的大。我們仍在拚命地喊,最後當我剛剛抓住米切爾的手時,鱷魚的嘴猛地咬了下來,我想,米切爾的腿完了。”
接著而來的便是體重隻有100磅的傑西和重達400磅的鱷魚之間的較量。傑西雙手抓住米切爾的手,拚盡全力拉著,體重也是100磅的米切爾被攔在中間,毫無辦法。
在這場絕望的搏鬥中,卻有一個特殊的角色,這就是米切爾左腿上被鱷魚咬住的18英寸長的潛水腳蹼。這條鱷魚一定是受不了這橡膠的味道,在傑西仍然拉著她兒子的右手和胳膊時,它突然鬆了口。傑西頭也不回地將米切爾拖出水麵,拉上堤岸,直到完全離開水為止。
布蘭茨醫生看著那條鱷魚遊回池塘深處。“它似乎很失望。”醫生後來回憶說,“它慢吞吞地離開岸邊,回到那片沼澤地。”
佛羅裏達水上運動和淡水魚類委員會的官員很快就趕到了出事地點進行調查。這次襲擊是該州1986年的第8起,也是自1948年以來記錄在案的第48起。
第二天,人們開始獵取這隻凶猛的鱷魚。不久,就發現一條6英尺半長的雌鱷魚,人們把它打死了。然而,所有目擊者都堅持說那條襲擊米切爾的鱷魚遠比這條大。第三天,人們在沼澤地帶又發現了另一條,並且將它處死。這條鱷魚長11英尺3英寸半,重400磅,無論用何標準衡量,它都是一條極大的鱷魚。米切爾潛水頭盔和通氣管道上的齒痕和它的牙齒正好吻合。
在遭鱷魚襲擊3個月後,米切爾傷愈又出現在他家後院靜謐的河水邊。微風吹拂著岸邊那高高的雪鬆和掛在櫟樹上的苔蘚,陽光照耀著岸邊的小草,使之熠熠生輝。魚兒不時地躍出水麵,濺起朵朵浪花,遠處的蒼鷺和白鷺也傲岸地信步河濱。這一景色很難使人想象出曾發生的那種令人窒息的事件的場麵。
米切爾解釋說,他是不會放棄遊泳和潛水的。但他不願立刻再回到河流中去。他常常回想起那次死神的親吻,但他的父母堅信這次經曆不會在他的精神上留下永久的傷痕。
這天下午,米切爾站在河畔說,他是多麼幸運啊!這次襲擊在他身上留下的傷痕全被遮住了。他那厚密的棕色長發遮住了頭皮上的傷痕,小腿和踝部的傷疤也被襪子遮住了。人們永遠也無法知道這孩子是怎樣兩次從死神手中逃脫的。
這次襲擊唯一留下的明顯的傷痕,是米切爾右手背上的那三塊小傷疤。米切爾對此毫不在意,事實上他把它們當作了愛的紀念。這是他母親的手指甲將他的手抓破後留下的痕跡,而它們恰恰證明了米切爾的母親在把他從鱷魚口中拖出來時所發揮的超人的力量。
怒瀑逃生記
美國與加拿大的邊境處有一個大瀑布,叫尼亞加拉瀑布。這瀑布的水自上而下陡然間下降了50米,每秒鍾約有三萬立方的水洶湧衝下,然後在全世界最危險的激流裏打旋翻騰,流入煙波浩瀚的安大略湖。這瀑布的底部45米方圓內,岩石濕潤黝黑,水花激濺,聲音震耳欲聾。這一大自然的奇景確實蔚為壯觀。
1960年7月9日。這天是星期六,早上八點鍾剛過,發電廠工人亨尼卡叔叔才下了夜班回來。他看見天色晴朗,天氣特別好,很想出去玩兒玩兒,更何況他剛買了一艘漂亮嶄新的小汽艇。於是他就去對他同事的兩個孩子說:“黛安,羅吉,咱們坐小汽艇去玩兒好嗎?”黛安已有十七歲,而她的弟弟才七歲。他們聽說可以坐著新汽艇去玩耍遊泳,都高興得拍起手來。尤其是羅吉,他蹦跳著,直叫:“我要去!我要去!我會遊泳!”他們的媽媽答應了,姐弟倆馬上換上遊泳衣,三個人一道爬上了小汽艇。
這艘鋁質的小汽艇約有五米長,是綠色的,非常漂亮。亨尼卡叔叔開著它駛離碼頭,小心翼翼地避開其他遊艇,開到了河中心,再把小艇轉向河下遊。艇開得挺利索,也挺穩當,亨尼卡叔叔放心地將船舵交給小羅吉。羅吉穿著一件橘黃色的救生衣,他抓牢舵柄,高興得臉上幾乎能滴得出蜜來。
他們順著水流駛了約有六裏多路,這條河直通那個出名的大瀑布,估計現在離瀑布隻有一裏半路了。這裏的水流已不像剛才那樣的溫和平靜,而是澎湃洶湧,白浪衝擊岩石,雷鳴般的水聲越來越響。河麵上有一個管製閘,人們說,過了它,任何東西都會被狂流吞卷,墮入這巨瀑深壑。這時小艇已經駛到管製閘口,亨尼卡叔叔這才把船頭掉轉過來。起初,這小艇的七匹半馬力的馬達,還能夠同那無情的激流搏鬥一番,勉勉強強地往前移。不多一會兒,隻聽見“吱……”一聲刺耳的哀鳴,小艇的馬達空轉著,一點力氣也沒有了,這是螺旋槳軸針折斷了。現在,小艇已是尾部朝前,隨著激流直往下遊衝去。岸上的遊客眼看小艇失控,高聲尖叫起來:“哎呀,不好了,那艘小艇要闖禍了!快,快報警!”他們飛快跑去打電話。亨尼卡叔叔現在才著了忙,他一邊朝黛安急呼:“趕快穿上救生衣!”一邊一把抓住槳,拚著命猛劃。但是,一個人的力量再大,也抵擋不住奔馬一般的水流,小艇還在急速地倒退。黛安已經臉色刷白,手指僵硬。她勉勉強強地將艇上僅有的一件救生衣穿在身上。坐在船尾的羅吉這時也嚇壞了,他哭叫著:“姐姐,我怕!我怕!”踉踉蹌蹌朝船頭奔來。黛安生怕將船翻了,驚叫著:“別動,坐好,羅吉,我們一會兒就會平安的。”羅吉緊緊抓住坐板,蹲了下來,哭著說:“不,我們要淹死了!我們要淹死了!”
這時,他們已經來到了激流的中心,滾滾白浪將他們朝瀑布推去。小艇“砰”的一頭撞在一塊岩石上,跟著,又被交叉水流激起的浪頭一擊,船尾上頭下朝天豎立起來。亨尼卡叔叔大聲吆喝:“快抓住!”可是,他們壓根兒就沒什麼東西可抓,他和羅吉被淩空拋起,從黛安頭上跌出船去。水向黛安衝來,她伸手去抓那隻已經被翻轉的船,但卻抓了個空,船身從她手中滑開了。亨尼卡叔叔抓住了羅吉的手臂,在激流中拚命把孩子的頭托出水麵,可是狂流把他倆衝散了。羅吉被卷向下遊,一路上在水中打轉轉翻筋鬥。突然,水流將他狠狠一衝,衝出了瀑布的頂端,他像雜技演員一般在空中一個前滾翻,淩空往下墮去。也不知落了多少時間,然後一頭落入瘋狂的水流中去了。
再說黛安吧。這時,岸上正好有一個名叫赫斯的遊客和他妻子在岸上散步,他一眼看見黛安身上顏色鮮豔的救生衣,就不顧一切地朝河邊奔去。在瀑布的怒吼聲中,他把身子探出欄杆,大聲叫喚:“這兒!喂,姑娘!快遊過來!”黛安也已看見他了,但她隻能絕望地搖搖頭,她遊不過去。赫斯再向下遊跑了幾步,上身從欄杆外探出去,吼叫著:“用力!來呀!”湍流無情地把黛安衝向岩石猙獰的瀑布口。她的兩條腿被岩石撞得疼痛難忍。她在呼救:“救救我!救救我!”赫斯熱血沸騰,一個騰身翻過欄杆,一手抓住欄杆,一手下伸,身子離水麵隻有30厘米,但他嘴裏還在鼓勵:“姑娘,你一定得努力。聽見沒有?努力!”他的有力的呼聲激發了黛安體內最後的力量。她將腦袋埋在水裏,逆著水流奮力劃了幾下。好,已到了赫斯手的正下方了,在激流的猛衝下,她拚命向上一抓,抓到了赫斯的拇指,赫斯立刻抓緊了她的手。赫斯的一隻腳鉤住了欄杆,黛安的體重和激流巨大的衝力扯著他的手指下拽,嚇得他大聲叫:“快,快來人,我要被拽下去了!”一個男人推開那些呆若木雞的觀眾,跨過欄杆,俯身抓住了黛安的手腕。這樣僵持了好一會兒,人們才把黛安拉上岸,抬過了欄杆,這地方,離瀑布也隻有三米。她躺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羅吉,羅吉,還有我的弟弟羅吉!”人們親眼看見羅吉滾下了瀑布,他們輕聲說:“替你弟弟祈禱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