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蘇府的路上,馬車裏,蘇琚嵐坐在蘇王身邊嵐郡主。1突然,她像個孩子似乎抱著蘇王胳膊,枕靠住,緩緩閉上目。
蘇王的目光掠過一絲心疼,他的四丫頭越發不像個十五六歲的天真少女。
馬車停在府前,容厝靜立門前迎接。
他們剛下馬車,隨後又有一輛尋常不起眼的馬車無人駕馭,似有神助的飛馳而來,穩穩停在王府門前。
蘇王眯起眼,感覺有些詭異,於是揚手揮開馬車車簾,隻見坐榻靜靜坐著一人。
蘇飛玉往前探,扭頭朝向蘇琚嵐:“好像是霍傲?”
蘇琚嵐頓了頓。的確是禦前結印師,霍傲,隻是他看似眉目緊閉地端坐,實質是昏迷中。
她靜道:“先把他送到客房吧。”
夜來風過,冉冉在衣。
蘇琚嵐捏著霍傲的手腕,細細觀察了會兒,緩緩地道:“雖然馭血術源自馭水術,但人體脆弱得很。昂煌,你們強行衝撞被霍傲的血脈,就不怕他死得更快?”
原本寂靜無雜人的客房,有風飄飄若流雪旋轉,有靈性的彙聚成個人影,又是一位禦前結印師——風宗昂煌。從頭到尾,他都守在霍傲丈內距離。
昂煌自知蘇琚嵐已看穿他們是迫於無奈,才願用金牌交換霍傲的複原。他抱拳道:“還請郡主見諒。”
蘇琚嵐涼涼道:“不敢當。”
她伸手抓在霍傲頭頂天靈蓋,一股寒流滲進去,霍傲體內幾乎要靜止的血液頓時流淌起來,肌膚表麵凸起密密麻麻的青筋。
過了會兒,昏迷許久的霍傲終於痛得呻吟出聲,緩緩睜眼,但瞅見她後反射性揮掌要打。
蘇琚嵐道:“你若真想變廢人,本座也不介意跟你動手。”
昂煌卻不待霍傲出聲,頓時捏了一個重力訣,讓霍傲渾身重力十倍增長,行動困難。但昂煌見蘇琚嵐涼颼颼地瞟向他的手勢,趕緊藏手而立,似乎又怕被她偷去絕學。
蘇琚嵐好笑又好氣地搖頭,不禁低聲道:“堂堂禦前結印師,也是如此小氣?”良久之後,蘇琚嵐感覺到已經解完霍傲身上的禁錮後,迅速收手換到昂煌身後站著。果然,霍傲恢複宗法力量後,就是十幾條毒焰嘶吼地擊在她剛才所戰之處,見她早已避開,頓時又是呼嘯地追趕而去。
昂煌攔下霍傲:“不要衝動!”
可霍傲怎麼聽得下,掙紮著要將她生吞活剝了。
蘇琚嵐將金兔令牌吊在空中晃了晃,左晃晃,右晃晃,晃得霍傲從錯愕到惱怒,再到暴跳如雷:“這金牌怎麼會在你手中?”
說著又要搶,急忙被昂煌頂著推遠了,“霍傲,這是薑桓跟蘇琚嵐的交易,你別管了!既然你好了就跟我回宮去,不要再招惹她!”
霍傲惡狠狠地瞪了蘇琚嵐一眼:“昂煌,你們都瘋了!倘若讓君上知道你們把金牌轉交他人,更何況還是蘇家的人,她、她……我們四人難辭其咎!”
蘇琚嵐食指朝著腦門一勾轉,道:“他們為什麼將金牌押在本座手中,你居然想不出來?看來你腦子還沒複原,本座再幫你一把把!”話罷,五根細指驟然曲張成爪狀,一股迫人的壓力朝霍傲湧去。
霍傲看她出手氣勢遠勝以往的兩次交手,心中一顫,可他向來喜歡修煉鬥武,尤其是昏迷已久沒有動過四肢,此時身體頓時爆發出濃濃烈焰。
昂煌忙橫臂梗住他:“霍傲,冷靜點!”
霍傲氣衝,就連張口講話都能噴出焰火:“金牌在她手中,你叫我怎麼冷靜?”
蘇琚嵐翻轉著手腕,抿嘴笑道:“你可以不冷靜,你想打,本座奉陪,最好攪亂我王府,讓天下皆知聖上賞賜的金兔金牌居然在本座手中!”
霍傲不得不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愛夾答列
昂煌見狀,伸手用力挾住霍傲走到房門,然後捏訣化成風霧離去。
蘇琚嵐便將金兔令牌納入懷中,轉身回房。
途中,經過殷岩泉燈火明亮的房間。想起他從未稟告過“蛇蠍美人”的煉製成敗,又見房門是虛掩的,便伸手推開。
空蕩蕩的房間,僅有一個沉重舊黃色的丹爐立在房正中央,爐下焰火燒得劈啪響亮。
她環顧四周,發現殷岩泉貼著角落牆壁打呼嚕,蓋著四角鋪展的被單。她聽說過不少奇人異事,但還真沒聽過煉藥師是站著睡覺?
蘇琚嵐輕輕走到丹爐旁邊,不過並沒有伸手掀開爐蓋,因為煉藥期間最忌諱這等行為。
但在丹爐腳下有個黑色瓶罐,手臂高,散發著濃濃藥味跟焦味。
她好奇地蹲下身,從裏麵抹出少許漆黑粘稠的膏液,嗅了嗅,覺得像是金瘡藥的味道。於是就在自己左掌上畫出一道小口子,把膏液均勻塗抹上,疼痛頓止,這條小口子甚至以肉眼的速度合並起來,而抹淨膏液後,左掌掌心也隻剩下一條細紋疤痕。
果真是上品的金瘡藥!
蘇琚嵐抱著瓶罐剛起身,就聽見殷岩泉厲聲喝道:“你又來這裏幹什麼?你還拿著我的金瘡藥,趕緊給我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