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掩著的門

□ 瑪莉

一天,公司總經理叮囑全體員工:“誰也不要走進8樓那個沒掛門牌的房間。”但他沒解釋為什麼。

在這家效益不錯的公司裏,員工們都習慣了服從,大家牢牢記住了領導的吩咐,誰也不去那個房間。

一個月後,公司又招聘了一批年輕人,同樣的話,總經理又向新員工重複了一遍。這時,有個年輕人在下麵小聲嘀咕了一句:“為什麼?”

總經理看了他一眼,滿臉嚴肅地回答:“不為什麼。”

回到崗位上,那個年輕人的腦子裏還在不停地閃現著那個神秘的房間:又不是公司部門的辦公用房,又不是什麼重要機密存放地,為什麼要有這樣的吩咐呢?年輕人想去敲門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同事們紛紛勸他,冒這個險幹吧,不聽經理的話有什麼好果子吃,這份工作來之不易呀!

小夥子來了牛脾氣,執意要去看個究竟。

他輕輕地叩門,沒有人應聲。他隨手一推,門開了,不大的房間中隻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張紙條,上麵用紅筆寫著幾個字:“拿這張紙條給經理。”

小夥子很失望,但既然做了,就做到底,他拿著紙條去了總經理辦公室。當他從經理辦公室出來時,不但沒有被解雇,反而被任命為銷售部經理。

“銷售是最需要創造力的工作,隻有不被條條框框限製住的人才能勝任。”經理給了大家這樣一個解釋。到最後,那個小夥子也果然沒有讓經理失望。

與愛同行

□ 泰戈爾

川流不息的行人走在我的前麵,晨光為他們祝福,真誠地說:“祝你們一路順風。”鳥兒為他們唱起吉祥的歌。道路兩旁,希望似的花朵競相怒放。啟程時人人都說:前進吧,沒有什麼可怕的。

我趕不上他們,隻好將他們的身影留入我的作品。他們忘卻哀樂,拋下每一瞬間生活的負荷。我把他們的歡笑悲啼注入文稿,並在那裏生根發芽。

他們忘記了他們所唱的歌謠,留下了他們的愛情。是的,除了愛情,他們一無所有。他們愛腳下的路,愛腳踩過的地麵,企望留下足印。他們離別灑下的淚水沃澤了立足之處。他們和同路的陌生人結為摯友。愛情是他們前進的動力,消除他們跋涉的疲累。大自然的美景和母親的慈愛,伴隨著他們,召喚他們走出心境的黯淡,鼓勵他們勇敢向前。

愛情若被鎖縛,世人的旅程會即刻中止。愛情若被葬入墳墓,旅人就是倒在墳上的墓碑。就像船的特點是被駕馭著航行,愛情不允許被幽禁,隻允許被推著向前。愛情的紐帶的力量,足以粉碎一切羈絆。在崇高愛情的影響下,渺小愛情的繩索斷裂;世界得以運動,否則會被本身的重量壓癱。

當旅人行進時,我倚窗望見他們開懷大笑,聽見他們傷心哭泣。愛情能使人落淚,也能叫人抹去眼裏的淚水,從而容顏煥發。歡笑、淚水、陽光、雨露,使我四周“美”的茂林百花吐豔。

生命之戰

□ 亨利·梭羅

在我們的整個生命中,善惡之間時刻都在進行著無休止的、驚人的精神性之戰。善,是惟一的授予,永不失敗。在全世界為之振奮的豎琴音樂中,善的主題給我們以欣喜。這豎琴好比宇宙保險公司的旅行推銷員,宣傳它的條例,我們的小小善行則是我們付的保險費。雖然年輕人最後總要冷淡下去,宇宙的規律卻永遠也不會冷淡,而且永遠與敏感的人站在一起。這種譴責之辭隨著西風四處傳播,聽不到的人是不幸的。我們每彈撥一根弦,每移動一個音栓的時候,都在向我們的心靈透著可愛的寓意。許多討厭的聲音聽來卻像音樂,而且傳得很遠。對於我們卑賤的生活,這真是一個傲然的可愛的諷刺。

我們知道,有一隻野獸生存在我們的身體裏,而且每個人都有。當我們的更高的天性沉沉欲睡時,它就醒過來了。這隻野獸是很難整個驅除掉的。也像一些蟲子,甚至在我們生活著並且活得很健康的時候,它們寄生在我們的體內。我們也許能躲開它,卻永遠改變不了它的天性。恐怕它自身也有一定的健壯。我們可以很健康,卻永遠不能是純淨的。有一天,我撿到了一塊野豬的下齶骨,有雪白的完整的牙齒,它帶有一種動物性的健康和精力。但是,這卻是用其他方法得到的,而非節欲和純潔。

“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孟子說,“庶民去之,君子存之。”如果我們謹守著純潔,誰知道將會得到什麼樣的生命?如果我知道有這樣一個聰明人,他能教給我潔身自好的方法,無論多麼艱辛,我都會找到他。“按照吠陀經典的說法,能夠控製情欲和身體的外在能,並做好事的話,是從心靈上接近神的不可缺少的條件。”然而,精神能夠在瞬間滲透並控製身體上的每一個官能和每一個部分,而把外表上最粗俗的淫蕩轉化為內心的純潔與虔誠。

如果我們放縱生殖的精力,我們將因此荒淫而不潔;如果我們克製它,將使我們精力洋溢而得到鼓舞。貞潔是人類的花朵,創造力、英雄主義、神聖等等隻不過是它的各種果實。除非保證純潔的海峽暢通,否則人決不會立刻奔流到上帝那裏。

在我們的生命之中,一會兒純潔鼓舞前進,一會兒因不潔而沮喪。自知身體之內的獸性在一天天地消失,而神性在一天天成長的人是有福的;一旦人與劣等的獸性結合在一起,接踵而來的羞辱將會無窮無盡。最令我擔心的是,我們隻是農牧之神和森林之神那樣的神或半神與獸結合所產生的妖怪——饕餮好色的動物。

我擔心,在一定程度上,我們的一生就是我們的恥辱。

男兒自強不息

□ 鬆下幸之助

在不久以前人類到月球探險還隻是人類的夢想而已,但在科學家們的努力下這個昔日理想終於變成了事實。因此說,人類的智慧可以說是無窮盡的,也是永遠不會衰竭的寶貴資源。

由此我們可以設想未來,即使今日看來最完善的事到了明天或者又會有新的方法和新道路可行。如果隻是以得過且過的態度進行工作或生活,實在是令人憂心。

當事業稍有成就或者得到好處的時候,人們通常會耽於安逸,安於現狀,故步自封,不想再求新向上,降低求知的熱情。這正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終要被時代潮流所遺棄。因此我們要時常由內心生出警惕,激發求新的欲念,喚起求知進取的精神,這才是麵對時代潮流應有的態度。

生活中自有無數的道路和無限的目標可供選擇,對人類來說,最重要的莫過於凡事不畏艱難,抱定事在人為的決心,以熱情和誠意全力以赴。說也奇怪,假使你能熱心地專注於工作,就會不斷有創造性的觀念和做法產生。

人的生命的基本矛盾

□ 托爾斯泰

任何人活著隻是為了能夠稱心如意,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人若感覺不到自己幸福的願望,他也就感覺不到自己是活著的。人活著不可能想像沒有追求個人幸福願望的生活。對於每一個人,活著就是希望並有可能達到幸福;希望並爭取幸福就等於活著。

人隻在自己身上,在自己這一個體當中感覺到生命,因此,起初人以為他所渴求的幸福隻是他個人的幸福。他似乎覺得隻有他一個人活著,真正地活著。他覺得其他人的生命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樣,他把別人的生命僅僅當作生命的類似物。人隻是觀察別人的生命,並且隻從觀察中知道他們活著。隻有當一個人願意想到別人的時候,他才知道別人活著,而關於自己他是確切知道的,知道他活著,連一秒鍾也不會中止這種知覺。因此,每一個人都把自己的生命看成真正的生命,而把周圍其他人的生命隻當作自己存在的一個條件。如果他不願意別人不幸,那隻是因為別人痛苦的樣子會破壞他的幸福;如果他希望別人幸福,那也完全不像希望自己幸福一樣,即不是他希望幸福的那個人真正活得稱心如意,而隻不過是要別人的幸福擴大他自己的幸福。對一個人來講,隻有自己的幸福,才是重要的和必需的。

於是,在追求實現自己的這種幸福時,人才注意到這種幸福取決於別人的幸福。而在觀察、分析別人時,他看到,人們,甚至動物都有和他一樣的生命觀。所有這些生物,都像他一樣,隻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和自己的幸福,認為隻有自己的生命才是重要的和真正的,而其他一切生物的生命隻是實現他幸福的工具。他看到,每一個生物,完全像他一樣,準備著為了自己的小幸福去剝奪所有其他生物,包括像他一樣有思考能力的人的大幸福,甚至生命。而明白了這一點以後,人不由自主地會形成這樣的想法,即如果這是真的(而他知道這無疑是真的),那麼不是一個,也不是十個,而是世上一切數不清的生物,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每分鍾都準備消滅阻礙他實現自己幸福的人。而且,明白了這一點以後,人就會發現,他視為生命意義的他個人的幸福不僅不可能被他輕易獲得,而且大概會被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