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3)

話題告一段落,突然便陷入一片寂靜。又一個閃電劈過,赫連婉婉本能地把手機移得遠一些,正要關掉通話,聽得歐陽傑的聲音隱隱地傳來:"囡囡,你在哭嗎?"

她呆了一呆,剛才她的確抽泣了一下,但連她自己都幾乎聽不見,她幾乎疑心歐陽傑就站在她對麵的黑暗裏,而她卻什麼也看不見,突然又害怕起來。"這一片樓停電了,我怕黑。"仿佛這樣說可以給自己挽回一點麵子。

歐陽傑在電話那邊笑了起來:"沒停電,隻有你的屋子是黑的,大概跳閘了。"

電源總控就在玄關處,她此刻的頭頂上。她摸出包裏的手電,原來真的跳閘了。屋內霎時又一片明亮,晃得眼睛都睜不開,赫連婉婉漸漸地找回呼吸、心跳,以及冷靜自持,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連底氣都足了,腦子也開始靈光起來:"老公,你怎麼知道隻有我的屋裏是黑的?你在哪裏?"歐陽傑那邊靜默了片刻,手機裏傳來嘟嘟的斷線音。

剛才又有閃電劈過,而他似乎在戶外。赫連婉婉擔心起來,立即又撥了回去,還好仍是正常的撥號音,不緊不慢地拖著長音,她有點焦慮起來,足足響了六七下,電話終於又被接起,她急急地問:"你在哪裏?你沒事吧?"

電話那一頭仍是靜默,但聽得到呼吸聲。大約過了很久,或許也沒有多久,歐陽傑的聲音悠悠地傳來,聽不出任何的情緒:"赫連婉婉,我突然記起我們在酒吧遇見的那一晚。"

赫連婉婉也沉默,似乎在等待,又不知在等些什麼,心底有隱隱的惶恐。

"我很想知道,那一天你的邀請,是否還在有效期內?"

赫連婉婉聽到心裏有東西崩塌的聲音。她喝了許多的酒,雖然仍是清醒,卻足以令她反應比平時遲頓,妨礙她的思考。或者她根本不想思考,隻是繼續執著地問:"你在哪裏?"這一回電話並沒有掛掉,卻又沒有了回應。

赫連婉婉捏著電話發了幾秒鍾的呆,覺得頭腦漸漸混沌,有自己也不明了的情緒,突然便似乎有所頓悟,站起來猛地拉開門。她打開得過於使勁,走廊裏的聲控燈瞬間也亮起,歐陽傑就閑散地倚在一米外的樓梯扶手上,身上和頭發都有點濕,表情似乎很鄭重,卻酒窩深抿,眼底含著笑意,見她立在門口,他的嘴角微微地彎起淺淺的弧度:"你這是在以實際行動表達對我的歡迎嗎?"他的聲音有些曖昧不明,有點沙啞,不複以住的清朗。

赫連婉婉很快地意識到自己再度被戲弄,轉身就要甩門而去,但歐陽傑的動作比她快許多,在她的門要關掉之前抓住了門緣。她怕擠傷他的手,於是頓住動作,有些氣悶地咬住唇,卻不想歐陽傑下一個動作已將她推進門裏,踢上門,落鎖,順手將她按在門邊的牆上,動作一氣嗬成,唇亦同時覆上,技巧地吮吻,奪走她的全部呼吸。赫連婉婉始料未及,慌亂地將手抵到他胸口,限製他進一步的貼近,但雙手立即被他用一隻手抓牢,固定到身後,他的另一隻手,緊緊扣住她的腰。

她失了自由,力氣也仿佛消失殆盡,突然便失了反抗的念頭,任由他********,攻城略地,直至將她打橫抱起,平放到床上。她頓時天旋地轉,神誌都漸漸不清,隻感到他的指尖與唇舌無處不在,在她全身四處遊走,所經之處便燃起一簇簇小小的火苗。夏日衣衫本來就穿得不多,此刻更是形同虛設。她在身體迷亂之際,在心裏輕輕歎一口氣,意誌力此刻悄然退席,身體的本能占了上風。而歐陽傑卻在此刻停了下來,在離她不過幾寸的上方,直直地望進她的眼睛:"你認得我是誰嗎?"他的眼睛一向深邃又清澈,而此刻裏麵藏了曖昧不清的情緒,似乎如她現在的身體一樣迷亂。赫連婉婉沒有回答,伸出雙臂勾下他的脖子,傾身湊上自己冰涼的唇,下一瞬間,他便進入了她的身體,將她的痛呼一同融化進兩人的唇齒間。

雷電已經消停,雨勢卻越來越大,劈裏啪啦地敲在窗戶上,十分的響,幾乎蓋住兩人低抑隱忍的喘息聲。屋內十分悶熱,空調或風扇都沒有打開。她透不過氣,又覺得全身不適,出了一層又一層的汗,隻覺得這屋裏屋外,還有她的身體內外,都已經被水浸透,於是眼淚也靜靜地流下來。她的淚流了很久,直到夜深人靜,連雨都停下,仍在黑暗裏靜靜地流著,仿佛要將很多年積攢的眼淚一起流盡。赫連婉婉不想吵醒了歐陽傑,安靜地蜷在床沿,離他很遠,沒有聲音。突然歐陽傑在她背後翻了身,胸口便貼近了她的背,伸手繞過她,順著她的腰漸漸地上滑。她抑製住呼吸,連淚都止住,結果他隻是一直將手撫到她的臉上,把她的淚一點點地抹去。她繼續不做聲,卻憋氣太久很難受,當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後,聽得背後歐陽傑低低地說:"你這樣令我覺得罪孽深重,並且感到十分的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