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彷徨無計之時,一把清脆惱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劉念州!你有沒有搞錯,說帶我打球,卻把我一個人扔在球場,自己偷偷跑了!你知不知道害我摔了一跤!"
聲音由遠及近,倏忽間便已經到了跟前,郝蓮婉婉詫異抬頭,眼前一花,一個身材窈窕的長發女郎怒氣衝衝地背對她站著,一手將手中粉色高爾夫球袋扔到客廳角落,另一手的十指尖尖,幾乎要戳到劉念州的臉頰上。
她指了指身上濕淋淋的衣服:"你看你看,那個球停在湖邊,我一揮杆,差點整個人都栽進去,都是你!"
劉念州皺眉將她的手撥開,"髒死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我走的時候明明有跟你打招呼,是你自己玩得太高興沒聽見。"又揚頭叫:"阿玉,快去給太太放水洗澡,準備衣服。"
阿玉慌慌張張地答應著泡上了樓,劉念州望一眼地下的球袋,顯出幾分心疼的樣子:"那是我特別為你定做的球杆,連顏色都是獨一無二的,你別這麼不當回事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打球的人應該多愛惜自己的杆?"
女郎依舊不依不饒:"球杆重要還是我重要?你都不問我摔壞沒有!"
劉念州沒好氣說道:"摔壞了你還能叫這麼大聲?我看你根本連車都沒坐,就自己一溜小跑回來了,中氣這麼足,我簡直以為你在外麵吃了人身燕窩。"
女郎頓時火冒三丈,伸手在濕漉漉的褲子上擦一擦,一把將手抹到劉念州的臉上:"我看你愛幹淨!"
郝蓮婉婉目瞪口呆,這任性的女郎是誰,難道竟然是劉念州那大名鼎鼎的夫人?簡直比李紈還要嬌蠻還要不講道理,她不由得悄悄往後退了一步。
女郎聽到聲響才發覺房裏還有別人,回過身來,與郝蓮婉婉四目相投,兩人同時驚訝地咦了一聲:"是你?"
郝蓮婉婉做夢也想不到世上竟真的有"人生何處不相逢"這種事,劉念州的太太竟然是早前在攝影展上遇見的女郎花洛水,而且她還曾經以為她是個騙子,騙了她一餐4000塊的飯外加一個手機。
花洛水顯然也對在自己家裏看見郝蓮婉婉大吃一驚,她瞧了瞧劉念州又瞧瞧郝蓮婉婉:"你怎麼在這啊?"
劉念州一臉狐疑地看著麵前兩個女人:"你們......認識?"
花洛水笑道:"嗯,上次不是跟你說過麼?我在攝影展上認識了個女孩,她還被我敲了一頓飯呢。"
劉念州拖長聲音哦了一下,對花洛水說道:"你還不知道吧,這位是歐陽夫人,她來找我談些生意上的事,剛剛已經聊完了。我們這邊離市區遠,就不要耽誤人家正事了,我正打算叫司機送她回去。"
郝蓮婉婉看他的架勢已經擺明了是逐客,一來她已經實在沒了對策,二來她的臉皮也不是防彈玻璃做的,實在不好意思再厚顏呆下去,於是向劉氏夫妻道了聲再會就打算離開。
那邊花洛水烏黑眼睛突然滴溜溜一轉:"郝蓮婉婉是畫家呢,你不是剛買了一幅畫麼?不如讓她鑒賞鑒賞,到底值不值那個錢。"
郝蓮婉婉呆了呆,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就是畫些插頁畫,而且都是以卡通為主,那些個名畫我是不太懂行的。"
聽她這麼一說,花洛水不由得輕笑出聲,將盈盈眼波向劉念州一瞟,劉念州也怔了怔,過了一會放說道:"看來歐陽夫人的確是不常出來走動......"
郝蓮婉婉分不清他們的表情和言語是揶揄還是讚揚,心中有些赧然,訕訕地啊了一聲,算是回答。
花洛水執起她的手:"要回去也不急著這一刻,我還欠你一餐飯呢,帶你去書房看看。"
劉念州把手插進褲兜裏,冷眼看著她,麵上表情雖不情願但似乎也沒什麼辦法,最終說道:"你先去洗澡把衣服換了吧,待會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