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裴雲妮臉色陰晴不定:"你也要為了這個丫頭背叛我?"

郎雲天喘息著說:"如果不是你們一家人,我媽早死了,我也沒有今天!我不會背叛你,但是也絕不允許你傷害她......至於歐陽傑到底在你們之間怎樣抉擇,你交給他自己來做決定!"

裴雲妮偏頭想了想,又笑起來:"好!我就讓他自己選!我倒要看看,那個拜關二爺的男人,是選情還是義!"

她冷眼看一下郎雲天:"你的傷在肩膀上,死不了,要活命的話就趕快自己去看醫生!別以為我離了你不行,你以為自己當時想帶她偷跑的事我不知道麼?"

她擊了下掌,客廳的門打開,進來兩名黑衣人,裴雲妮對他們吩咐道:"把這女的給我綁起來!"

趁那兩人尚未靠近,郎雲天循序附到郝蓮婉婉耳邊說道:"你不必怕,我剛剛已經打電話給歐陽傑讓他過來,他會來救你的。"

郝蓮婉婉看著他肩頭上的血一滴滴往下落,很快便染透了身上的白衫,她打了個寒戰:"你為什麼要他來?你想害死他麼?裴雲妮是瘋的,她做這麼多事就是為了殺了他!"

郎雲天一陣猛咳:"她也是個可憐人......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她最想殺的人其實是自己......"

他的臉已經慘白得不成樣子,卻還在努力支撐,郝蓮婉婉哭道:"你別擔心我啦,快走,快去看醫生,不然你會死的。"

"你安全了我就走......以後......永遠都不回來......"

雲泥遠遠看著他們,臉上微顯溫柔之色,旋即又冷笑道:"原來也是一對好鴛鴦啊,郎雲天,既然你執意不肯走,那就留下來好了。"

她做了個手勢,一名黑衣人過來將郝蓮婉婉拖走,另外一個則朝郎雲天的後頸上一掌劈了下去。裴雲妮看著倒在腳下一動不動的郎雲天,歎了口氣,對那黑衣人說道:"別讓他壞了我的事,你把他先關到樓上的房間裏去......記得給他上些藥,事情做完了,你們就拿錢走吧,不要再回來了。"

看著他們走了,裴雲妮操縱輪椅到了露台的茶幾邊上,那裏擺著一個精巧的化妝箱,還是她做姑娘時用的,這次回來發現竟然還安靜地躺在她昔日臥房的抽屜裏,沒有什麼改變。她慢慢打開,開始對著鏡子細細描眉梳妝,曾經這鏡子裏的臉,麵若芙蓉眉若柳,有著濃密的長發和柔滑的肌膚;曾經這鏡裏的人,也是個溫柔美貌的好女仔。

"你毀了我!是你毀了我,歐陽傑!"她忽然抬起手,將手中一管口紅重重往鏡麵上劃了過去。

半小時以後,歐陽傑終於趕到了裴雲妮的別墅,一路上他急怒交加,麵色都發了白,簡直恨不得插上一對翅膀飛過來。這棟別墅,裴雲妮十多年前帶他來過,他記性一向很好,沒有花費什麼周折就找到地方。

下了車,他站在雕花的鐵門外按響門鈴。這棟宅子建得早,不像現今的別墅有許多電子防盜係統,靠的完全是厚重鐵門以及高瓦青磚,他按了門鈴後,聽得哢噠一響,有聲音從擴音器後麵傳了出來:"你來了?"

雖然通過音頻傳送的聲音有些許失真,歐陽傑還是馬上聽了出來:"雲泥?"

那邊沉默片刻,裴雲妮輕輕說道:"你還記得我呢。"

歐陽傑聽她聲音,還是如往昔一般輕柔婉轉,心情起伏跌宕,又覺淒然無比,他不知該說什麼好,過了半晌最終說道:"雲泥,是我對不起你。"

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冬天站在湖邊看風景的人,心中有一種瑟瑟的荒涼,本來的千言萬語,在經曆了十幾載寒暑後,到了這一刻,最能表達心情的也無非是對不起三個字,一切都已經成了無法挽回的物是人非。

對講機裏傳來一陣極輕微的歎息:"這時候說對不起,也是枉然了。為什麼人總是在事後才明白自己的錯,事情發生的時候,有那樣多的人指點我,告訴我該怎麼做,可是不管他們說得多有道理,我也覺得自己走投無路。阿翼,這是不是就是孽緣?"

歐陽傑輕聲說:"我做錯的事情,一定會補償給你,盛世我就此放手,當作是賠償送給你;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把你當親人,照顧一輩子。"

"照顧我一輩子?你打算用什麼樣的身份照顧我一輩子?我們兩個無論從法律和世俗的關係來看,已經是再也沒有任何一點瓜葛了,你如果要照顧我一輩子,你現在的妻子該放到哪裏呢?"

歐陽傑道:"郝蓮婉婉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她不會介意,我知道你抓了她,雲泥,這事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她是無辜的,你不能傷害她!"

裴雲妮淒厲地說道:"她無辜?難道我不無辜麼?你要不要看一下我衣服脫了以後的樣子,你要不要看看我身上那些大麵積醜陋的傷痕還有我已經開始萎縮的雙腿?阿翼,身體上的痛我可以忍,因為這是我自己造成的!可是心理上的痛,我該怎麼忍?當時為了救我們的孩子,我才會被倒下來的櫃子壓倒,可還是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孩子燒死在我麵前,我的心有多痛,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完全走了出去,過著幸福的生活,卻把受傷害的我丟下來獨自舔傷口,這樣公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