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再次歎了口氣:"現在想起李紈當年的話還真是沒說錯,你要是沒跟著我可能要快樂得多......如果對家裏那邊覺得不好交代,你想走,我是不會怪你的。"
郝蓮婉婉哦了一聲,轉身就走,歐陽傑一把拉住她:"誒,你去哪?"
"倒水喝。"
歐陽傑氣惱道:"我跟你說正事呢,你去喝水?"
郝蓮婉婉瞧了他一眼,抓抓頭發:"這也算正事?你明知道我哪裏都不會去,隻會圍著你身邊打轉轉,還故意這麼說,假不假啊?"
她看他惱得連眉毛都豎起來,隻好勉為其難地說:"好吧好吧,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那我就大慈大悲地回答你:郝蓮婉婉這輩子都要守在老公身邊--免得那個已經老胳膊老腿的人,還拿槍到處砰砰亂開。"
歐陽傑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不過顯然對她的回答並不覺得意外,隻是有幾分疑惑:"這台詞怎麼這麼熟啊?"
郝蓮婉婉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我發明的。"
他很快察覺出不對:"得了吧你,明明是你最愛看的那個動畫片裏的。"
郝蓮婉婉見騙他不過,索性嘻嘻笑著爬到床上去和他滾做一團,隔了一會兒,她低頭輕輕說道:"你怕我走,我還怕你嫌棄我叫。醫生說......我這次子宮受了損傷,以後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生寶寶了。"
歐陽傑說:"急什麼,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有幾個女人生不出孩子的?不行就做人工受精唄。再不行,去領養一個。
"我是怕你介意,男人,總希望有個自己的孩子傳承事業。"
歐陽傑有些感傷:"我年輕那陣,做了不少不靠譜的事,和蔡二一起混時也傷過不少人,可能這就是因果報應吧,隻是委屈你了......"
郝蓮婉婉連忙轉過身去一把摟著他的脖子:"知道我委屈以後就要加倍對我好!"
"嗯......"歐陽傑愛惜地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過了一會兒猶豫著問:"他們......今天走了?"
郝蓮婉婉把頭埋到他肩膀上:"還以為你能忍住不問呢,嗯,下午的飛機。你放心吧,郎雲天說他會好好照顧她的,他們從此都不再回來了。"
歐陽傑沉默了一陣:"囡囡,那個時候我先去救她才來救你,你會往心裏去麼?"
郝蓮婉婉想了想:"說實話,剛開始是有些不舒服,不過後來也覺得沒什麼。最重要我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不會為了對她的負疚而獨自一個人活下去;但是如果她死了,你再怎麼內疚,也會陪著我,直到老,這麼一想,就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她一心求死,我卻是用了所有的力氣要活下來,跟這樣的可憐人還有什麼好爭的?"
歐陽傑握著她的手不說話,隻是不住歎氣。
郝蓮婉婉又道:"她肺不好,又嗆了水,結果肺再次損傷,在床上躺了好一陣子。我想去看她,被拒絕了,倒是後來她能起身了讓郎雲天推著悄悄看了你一次--那時候你剛做完手術,麻醉沒醒,她瞧了瞧你就走了,也沒說什麼。"
歐陽傑說:"說真的,這次要不是郎雲天,我們還真危險了,他們姐弟兩個......真是......哎......"
郝蓮婉婉微微笑了笑:"我倒是和郎雲天聊了一次,他也算不錯了,肩上受了傷,還強撐著把我和你弄上來。其實他也挺無奈的,當年為了他媽媽爽約食言,心裏一直對我內疚得很;後來,裴家因為女兒受傷,又不想太張揚,所以想找個親近的人照看她,把他們母子接去了美國。沒想到去了那不久,他媽媽就生病,裴家不但花了大錢給他媽媽治病,還供他念書,他是個心高氣傲的人,覺得自己寄人籬下,就算聯係上我,也是相對淚眼,不如等日後能自力更生了再來找我。他對裴家的恩情無以為報,才幫著表姐一起來設計你,沒想到世界又這麼小,你的妻子剛好就是我......"
她說得很粗略,並沒將與郎雲天詳談的事告訴歐陽傑,郎雲天從小身體就弱又有傷在身,卻不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毅力一直熬到救了她和歐陽傑兩人後才倒下。郝蓮婉婉恢複過後去看他,握著他冰冷的手那刹那,她忽然感覺自己抓住了永恒,曾經年少時的愛情,因為人情冷暖、世呈變遷已經麵目全非,在她已經完全對他失望的時候,他卻用生命證實了他是真正愛過她的。雖然這份愛情已經不可能重返,卻將永遠的保留下去,也不會再被玷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