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湛:“具體點。”
“嗯。”葉棉像是複讀機一樣重複道,表情看著很嚴肅,但因為沒動腦子,所以顯得有點兒敷衍,“具體一點。”
那俘虜張了張嘴,囁嚅了半天,卻像是說不出口一般。
葉棉反省了一下,以她現在釋放的威壓,應該不會造成說不出話的效果啊……是害怕報複麼?畢竟對他們這些小蝦米來說,是根本沒辦法違抗尊長的命令的。
也許他們的尊長下了命令,不允許他們說出口。
葉棉想了想,決定改變一下策略。雖然她對這個俘虜也有等級壓製,但是血脈相承的聯係,卻緊密得連最厲害的壓製也斬不斷。如果他的尊長真有這種命令,那麼像直接撬開口,讓他自己闡述清楚,卻是不可能的。
但有規則,自然就會衍生破壞規則的方法。
雖然變成血族還沒幾年,不過一些基本的、繞過這種限製的方法她還是懂的。
葉棉將問話拆分開來,想要用是和否的方式,一點點的推導出這個人來:“是魔黨麼?如果沒法開口的話,就點頭或者搖頭。”
這個問題很簡單,也很基本,所以受到的壓迫會相對較小一些。
很快,葉棉看到俘虜點了點頭。
“哪個氏族的?茨密西?勒森布拉?”葉棉放慢了語速,緊緊的盯著俘虜的表情,想要捉住某些蛛絲馬跡。
有些問題,這些俘虜不能直接開口,甚至不能點頭承認。但從他們的抗拒程度中,卻可以判斷出,選項和正確答案的緊密程度。
就像她提到茨密西族時,這人並沒有多少變化。而提到了勒森布拉族,他的身子卻開始微微戰栗,仿佛耗盡了極大的力氣,才終於點了點頭。
“你的尊長,是哪個等階的勒森布拉?”葉棉的選項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詳細,“男爵?子爵?……嗯,子爵?”
看到俘虜的變化,葉棉雖然已經有了判斷,卻還是強硬的想要讓他自己承認。隨著答案的臨近,他所受到的掣肘會越來越強硬,葉棉必須準確的判斷,這股反抗的力量到底有多強。
好在這一回,俘虜最後依然點了頭。所以她依然可以繼續問下去。
隻是現在,範圍廣得葉棉都有點兒無從問起了。
子爵?那種弱小的血族,無論魔黨還是密黨,都是一抓一大把的存在。
若是公爵及其以上的,大多都是有稱號或別名的,想要一一排除,還是有據可查的。就算是伯爵,有一小部分特色鮮明,又或者特別變態的,也有可能有點兒名氣,為人所知。
但再下麵的侯爵、子爵、男爵……這種小角色誰會關心?因為總是隨便咬人的關係,魔黨的戶籍管理一向比較混亂,甚至經常包容其他氏族的反叛者。但就算他們有名錄,魔黨和密黨的仇怨由來已久,小蝦米的名單,怎麼可能落到密黨的手上。
葉棉躊躇了一會兒:“……你,知道你那一脈的公爵是誰麼?”
這個問題好像又是比較簡單的,所以那俘虜有氣無力,卻不怎麼痛苦的點了點頭。
範圍稍微縮小了一點兒。
葉棉籲了一口氣,正打算列舉出一大串名字,還沒開口呢,就發現這人忽而痛苦的想要蜷縮起來,卻因為座椅的固定,而勒得手銬都陷入了皮膚之中。還好血族是沒呼吸,不然這樣子早就勒死了。
但這樣的突發狀態,讓葉棉有些措手不及。她還以為自己長時間的等級壓迫,對他造成了什麼不利影響,但沒想到一放鬆,反而加劇了他的痛苦。
空氣中凝滯的威壓一消息,他便七竅流血,一動不動的,沒了聲息。
“又一具。”一旁的方湛,喚了人進來,將這具屍體拆下來。
所以拖出去的那些,死因都是這個麼?
葉棉擰著眉心思考了一會兒,隻能推測出,魔黨下了某種不知名的特殊禁製。卻又不是因為尊長的命令造成的,且不說造不成這種效果,單憑區區一個子爵,葉棉雖不是這個俘虜的直係,但以她超越許多的等級壓製,是可以強硬的問出的答案的。
或許她方才不應該收起威壓。沒有她的壓製對抗這種禁製,他隻會更快的死亡。
可是她再加強威壓的話,也會讓這人根本沒辦法說話,甚至可能連思考的能力都剝奪,更遑論審問了。
“看來你也不行。”方湛似有倦怠,“隻能換一個角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