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對麵的兩人看著她頗“豪放”的動作,本是炯炯的目光頓時變成了囧囧。但葉夕脫離人群已久,竟一點也未察覺到不妥。
“給,請兩位師兄查驗。”她把玉牌從頸上解下,下意識地用手摩挲了一下,而後遞到兩人麵前。
兩名守門弟子都有點不想接手,最終左邊那位猶豫了一下,接過玉牌。感受到玉牌上殘留的體溫,他臉色微惱,忍不住腹誹:怎麼會有人把身份玉牌貼身收藏啊?這又不是什麼護身靈器。
他瞅了眼葉夕那隻直接踩在地上的腳,以及腳上那隻因爬了近萬石階而早就不成樣子的襪子,更覺手中玉牌醃臢。
唉,呆會非得好好洗手不可!他一邊哀歎,一邊用神識探入玉牌,查看內中信息。這一看頓時讓他驚叫出聲:“真傳弟子!”
另一名守門弟子被他嚇得一跳,待聽清話意後,立時呆住了。“真傳弟子?不會吧!你看錯了吧?”他無法置信。
淩海派中煉氣、築基期的低階弟子分為真傳弟子、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三類,其中前兩者都是有師承關係的,區別則是,內門弟子隻是記名弟子,真傳弟子則是元嬰或結丹真人的入室嫡傳。
“真是真傳弟子,不信你自己看!”左邊弟子將玉牌遞給他,抬頭看向葉夕的目光變得極為古怪。未築基就能被元嬰前輩收為入室弟子,看來這位葉夕師妹身份非凡啊!
“還真是……這……”右邊弟子也很快探查完畢。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身份玉牌中記錄了葉夕的姓名、入門時間、師承,重要的是裏麵還留有真元印記,與葉夕身上的氣息一致,做不得偽。眼前這位的的確確就是這玉牌的主人。
還是左邊弟子率先回了神,拱手作揖:“原來師妹是天綾島清韻真人門下,在下外門弟子沈順,今日能有幸結識葉師妹,實乃沈某之福。先前冒犯,乃我倆職責所在,還請師妹切勿見怪!”既然弄清了對方身份,他自然要抓住機會與這位真傳弟子打好關係。
另一名弟子也不甘落後,微笑著用雙手將身份玉牌遞回給葉夕:“葉師妹,在下名喚周浩。我看葉師妹一路風塵仆仆,想必累了,不如先去值守廳休整一二?”
“兩位師兄客氣了!”葉夕還禮的動作有些生疏不熟練,說話聲倒是漸漸流暢起來了,“我許久未回,此次回來……亦是有事,我想先去下執事堂。”
沈順看來為人比較機敏,聞言馬上接過葉夕的話,殷勤道:“既然這樣,那我便先帶師妹前去執事堂吧!遊曆歸來也確實該去執事堂登記一下。”
周浩眼見大好機會將要喪失,有點心急,也馬上說:“去執事堂的路我比較熟,還是由在下陪葉師妹前去執事堂吧!”
“這……”葉夕卻有些為難,還有些不好意思,“兩位師兄,我要去的是內門執事堂,你們……”她欲言又止。
沈順回過味來了:“內門,對哦,在下是外門弟子……”
淩海派實行內外分治,外門弟子是不能隨意進入內門範圍的。他有些鬱悶,臉上的笑也隨之凍結了,片刻後才又強笑道:“那我們便不妨礙師妹了,師妹好走!”
葉夕點頭,告別兩人,沿著記憶中的路線而去。
待葉夕走遠後,沈順才收了臉上的笑。旁邊周浩卻早已按捺不住,“我呸”他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又把方才拿過玉牌的手在衣擺上連擦了好幾下:“就這樣的貨色也能做真傳弟子!什麼玩意兒!修為比我還低!”
沈順轉過身,歎了口氣,勸他:“算了吧!你剛剛沒看到玉牌上寫的嗎?”
周浩一愣:“寫的什麼?”
“出生是戊辰年,入門亦是戊辰年。人家打娘胎裏出來就是真傳弟子!”沈順的語氣微酸,也不知是嘲是羨。
周浩想了想,有幾分明白了:“出生就被收入門?你是說她也許是某位前輩真人的後代?可是我從未聽說過清韻真人在門內有任何血親後輩啊?”
“也許是門內其他高階修士的子侄,因靈根功法的緣故,轉入到清韻真人的門下……那也是常事,同塵島清華真人的孫女不也拜在清韻真人門下嗎?”沈順拍拍周浩的肩膀,又是一歎,“唉,不管事實如何,怪咱氣運不如人,沒找準投胎的位置!”
“氣運再好,還不是隻有煉氣六層!”周浩依舊憤憤不平。
沈順搖頭,不再勸他,隻是轉頭又看了眼葉夕離去的方向,目光有些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