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夕一回到洞府,就看到小燈以手支頷坐在大門石階上,兩眼呆愣愣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燈。”葉夕叫了她一聲。
小姑娘眨眨眼,回了神。“師叔祖,您終於回來了!”她“嗖”地一聲跳了起來,撲過來,對著葉夕左瞧右瞧,“師叔祖,您築基成功啦?”
葉夕點頭。
“恭喜師叔祖!賀喜師叔祖!”小燈嘴巴甜甜地喊。
“築基而已,有這麼值得高興嗎?”葉夕笑了笑,神情卻是有幾分落寞。
小燈察顏觀色,疑惑道:“師叔祖,您不高興嗎?”她看看葉夕來的方向,“您從左使那裏過來嗎?是不是……”她沒有將話說下去,陪伴葉夕半年了,她多少也知道點葉夕對其母的隔閡。
葉夕唇角牽扯出一個笑容:“沒事,是我身體有些疲累,方才在母親麵前有所失儀,故而心裏有些懊惱。”
“噢。”小燈茫茫然地點頭,想了想後又說,“師叔祖,您放心,左使這麼疼你,一定不會怪您的!”
“是嗎?”葉夕低了頭,自嘲地笑笑,轉了話題問,“這兩天洞府內可有什麼事發生?”
小燈答:“沒有。洞府平時就連個訪客都無,您出了門,就更不會有什麼事了。”
“看來是我讓你無聊了。”葉夕玩笑道。
“沒有啦!”小燈連忙否認,垂眼揪著手指頭道,“就是覺得日子有一絲絲的……單調。”
“那不就是無聊?”葉夕這回真心笑了,“行了,這給你,呆會你自己去坊市遛遛吧!”隨手賞了小燈一塊中品靈石。如今的葉夕身家豐厚,一塊中品靈石也就相當於一百下品靈石,在她眼裏早算不得什麼了。
小燈喜滋滋地接過,口中道:“我去為師叔祖準備熱水沐浴?”
葉夕點頭。築基時洗經伐髓排出的汙物甚多,她在靈泉眼內雖用滌塵術清理了一番,但到底有種沒有徹底洗淨的感覺,還是好好泡個澡來得更舒服、舒心。
小燈見葉夕同意,連忙跑去後院浴房準備。葉夕則先回房稍作整理,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才起身過去。
門口小燈已在候著了:“師叔祖請進!我就在這裏守著,有事可喚我。”
“不用,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葉夕隨意地擺擺手,推門步入。
一步踏入,眼前景象陡變,霎時轉為黑暗。葉夕大驚失色,急忙抽身欲退,一回頭,身後木門卻已消失不見。
“小燈!”她叫喊道。
全無回聲。
怎麼回事?葉夕冷靜下來,睜眼四看,卻見眼前全然是黑蒙蒙的一片;豎耳靜聽,除了自身的呼吸與心跳,再無半分聲息。
凝滯的空間、死寂的環境,空氣中不含一絲一毫的靈氣……
這是?
葉夕深深吸了一口氣,作出判斷:困靈陣。
……
浴房外,小燈仍站立原地,雙眼看著木門,唇角緩緩勾起。一條矮瘦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她忙上前低頭行禮:“杜左使!”
“事情辦得如何?”矮瘦來人問。
小燈朝身後浴房指了指,臉露得意:“人已被困在陣中了。”
“那其餘事項呢?”
小燈說:“葉夕的頭發早已到手,她之說話語氣和行為動作,小燈也有信心能模仿得八、九分相似。”
“很好!”矮瘦來人麵上顯出滿意之色,“季珊和她女兒分離十多年,重新相認這半年來也一直不曾好好相處過,你隻要能模仿到八、九分相似,再加上有本人毛發中的氣息作偽飾,那要騙過季珊就不難了。”
說著,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玉盒遞給小燈:“這盒內玉鐲煉入了一條噬靈蠱,你接近季珊後,就想辦法讓她戴上此鐲。手鐲戴上少頃,噬靈蠱感受到人體溫度就會覺醒,隨即鑽膚而入,屆時任季珊修為再高,也終難免被噬靈而亡。”
“是!”小燈鄭重接過玉盒。
“記住不要讓她起疑心,也絕不能讓她用神識細查手鐲,否則此計難成,你之性命也難保!”他肅顏叮囑。
“小燈省得。”
矮瘦來人點點頭說:“隻要你能圓滿完成任務,事成後,本使便收你為親傳弟子!”
小燈眼露欣喜:“多謝杜左使抬愛!”又問,“那這葉夕該如何處置?”
杜若燦看向她身後浴房,沉吟道:“此刻不宜對她下殺手,季珊很有可能留有她之本命燈或真元魂佩,殺了她就會讓季珊覺察。反正她也出不了這困靈陣,就讓她在裏麵好好呆著吧!浴房這樣的地方,本就設有隔絕神識的禁製,她被困在內中根本不會有人覺察到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