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夕也是這麼認為的。修士的感官靈敏,如果是正常著火,不可能等到火勢這般大了,大家才察覺到。從那邊竄起的火光,還有那飄來的煙火味中也能分辨出這火不是普通的凡火。崇古居隻是一家普通的小客棧,建築的材料仍是一般性的磚木,本來就不防火燒,遇到這非是凡火的火苗,立刻就被吞沒在了火海中,如此火勢就更猛了,很快就向外麵漫延開來。
葉夕往後院跑去,雖然她不覺得這樣的火能夠傷害到葉牧和季珊兩人,但終歸放不下心。
那美貌女修倒是個心善的,忙向她叫道:“喂,這火挺不一般的,你可怎麼還往火場裏跑?”
葉夕邊跑邊回頭說了一句:“我就去看看。”一溜煙地跑開了。
那美貌女修轉頭問同伴:“師姐,我們也要去幫忙嗎?”
她師姐搖頭道:“這火不是凡火,我們築基期的去了,在火場內堅持不了一炷香,去了也無用,還是先撤出客棧,等城裏的結丹前輩來滅火吧!”
美貌女修隻得點頭同意。
葉夕跑到後院門口,發現裏麵已經成了一片火海了,底下是翻滾著的濃密的煙,時不時一條火舌竄出,往上看則是漫天的火光。煙霧繚繞中,院內的景象肉眼根本就看不清,神識查探也不中用,因為火海內靈氣波動紊亂,連神識感應都受到了很大的幹擾。
葉夕猶豫著要不要進火場,她剛剛還不擔心父母出事,如今看得眼前景象,卻是不安起來,尤其是聯想起白天遇到的杜若燦。都說人急失智,此時的葉夕完全忘了自己是身在幻境,一心一意想著的隻是火場內的兩人。
眼見火勢更大,她一咬牙,支起靈力罩,衝入火海,按著記憶中的路線,往葉牧和季珊所住的那兩座小宅尋去。
濃煙掩目,火舌舔在靈力罩上滋滋作響,葉夕努力撐持著靈力罩,瞪大眼睛辨別方向。客棧後院原本種植了許多的喬木,如今都成了上好的燃燒物,然後地上不知被誰灑了一層助燃之物,她隻能小心落腳,以致前進的速度很慢。
這樣不行!葉夕焦急起來。靈力罩能夠擋住一定的煙霧和高溫,但並非是完全隔絕。濃煙倒還好,她能閉氣,但這裏的火太厲害了,以她築基期的修為,根本撐不了多久,靈力罩就要被燒破了。
正當她進退兩難間,一道水龍破開濃煙而至,將她身子一卷,瞬間卷離了火海。
“咦,是你。”將人救出了火場,葉牧才看清他所救的正是白天那名癡傻女修。
葉夕呆愣愣地看著眼前溫雅男子,張著嘴不知說什麼好。
她這副模樣落在葉牧眼裏,自然暗合了他先前對她之定見。唉,如果不是個傻的,這會兒怎麼著也該道個謝吧!他搖搖頭,不管她,直接飛上半空。
空中,季珊已在施展法術撲滅火勢,白衣臨風,飄然若仙。葉牧飛到她身旁,與她相視一笑,手中指訣打起,引著水龍在火場中穿梭,將餘火盡滅。
葉夕看著這空中並肩而立、默契非常的兩條人影,突然覺得,杜若燦他根本不是來搞破壞的,而是來助攻的!
葉牧與季珊救完火,相攜著回到地麵,見到葉夕還呆呆地站在原地,問道:“姑娘,你無恙否?”
葉夕搖頭。
“姑娘,你為何往火場裏跑?”葉牧想起先前所見,忍不住問道。
葉夕囁嚅著說:“我……我不知道。”
葉牧歎了一下氣,溫言道:“如此很危險,下次可別這麼做了,知道嗎?”
葉夕點點頭,聽著熟悉的叮嚀,突然覺得鼻子有些酸楚。
“喂,你怎麼哭了?”季珊本想拉著葉牧離開,不想讓他再搭理葉夕,女人的直覺讓她覺得這個屢次出現的女修很是古怪,結果一轉頭卻發現她眼圈紅紅的。
“沒沒”葉夕忙抬手抹眼淚,卻是有些止不住,“我、晚輩先告退了。”
葉牧和季珊看著葉夕近似於落荒而逃的背影,簡直一頭霧水。要說常人見到高階修士,都盼著能得點兒機緣點撥,都是畢恭畢敬的,哪個會像這姑娘一般?而且她明明在哭,築基修士還這麼容易掉眼淚的,也算是少見了。
唉,真是個傻的。兩人心中同時浮起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