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隻不過前些日子杜左使有屈尊前往客棧拜訪在下,在下今日得空,自然也要前來回訪一二。”季珊口中說得清談,但眼中卻是一片銳芒。
杜若燦看著她,又掃了一眼站在她左後的葉夕,裝模作樣地抖了抖衣袖:“季珊,本座隻是擔心你隻顧著和那葉牧談情說愛,忘記了宗門給你的任務,前去提醒你一下罷了!倒是你用了烈焰花壞了本座的一番心意,莫不是真對那葉牧動了心思?如此,可是要讓你師兄蒼鶴心傷的喲!”
季珊口氣淡淡:“我的事不敢有勞杜左使操心,以後也請杜左使莫要再插手,否則萬一弄巧成拙,耽誤了宗門大事,我師兄麵前,左使恐怕也不好交待吧!”
杜若燦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重重“哼”了一聲:“季珊,你不用拿蒼鶴來壓我,就算本座真的插手了你的事,你又能拿本座如何!”
季珊麵色不變,仍是氣度儼然:“區區季珊自然無法讓杜左使如何,隻不過是我師兄讓我來轉告杜左使一聲,坤吾書院發生變故,你要再不去看看,你設在那裏的暗樁可都要讓人一鍋端了。”
聞言,杜若燦雙眼一瞪。他驚者有二:一是他經營許久、想一舉吞下的坤吾書院竟然出了差池,二是蒼鶴居然知道他在那裏設有暗樁,還早在他之前就得知了消息,這說明蒼鶴同樣也在坤吾書院埋了眼線,可自己卻一點也沒覺察到。時機不對,看來承渝城確實不能再久留了。
見到杜若燦神色之變,看來自己目的已成,季珊微微一勾唇,不再理會他,帶著葉夕離開野廟。走出一段距離後,她停下腳步,回頭看葉夕:“你知道剛剛那人是誰嗎?”
葉夕搖頭。
季珊想起杜若燦剛剛掃向葉夕的眼神。“你曾見過他?”雖是問句,用的卻是很肯定的語氣。
葉夕答:“四個月前,在崇古居門口遇見過一次,他那時正好從客棧裏麵出來,然後那天晚上就發生大火了。”
季珊頷首:“原來如此。”又盯視著葉夕,“你現在知道那場火是誰放的了?”
葉夕默了一下,才回道:“是師尊您。”
季珊點頭:“那日杜若燦在客棧後院設了毒瘴,這東西無色無味,中毒了身體也不會有什麼異樣,但若是配合他培育的其他毒物,卻是能讓人在不知不覺間中毒愈深,直至毒發。幸好我有細心提防著,才發現了他布下的這陰私玩意,但我若直接動手破此毒瘴,因破除之法偏於邪術,會讓葉牧由此懷疑到我的出身來曆,還好我當時身上帶著些烈焰花種,這才一把火將一切燒了個幹淨。”
葉夕靜靜聽著,終於將那場火起因經過了解清楚。
季珊說至此處,問她:“對了,你現在還應該知道為師並非散修了,那你可知道我的師承?噢,現在也算是你的師承了。”季珊的聲音裏帶著點戲謔。
葉夕低聲道:“還請師尊明示。”
“青冥門,聽說過嗎?”
葉夕點頭,依舊低著聲說:“聽說過。”
季珊目光直直地看著她:“你覺得如何?”
葉夕回:“大道萬千,殊途同歸,我行我道,隻問因果,不拘正邪。”
季珊一笑:“你倒是巧言會道。”頓聲之後,她正了臉色,連聲音也嚴肅起來,“我不管你如何想,你隻要記住,你既入我門下,你尊我為師,我自當視你為徒,若否,你該明白背師棄宗的後果。”
好霸道!這種上了賊船就不讓你下去的感覺……葉夕默默腹誹著,彎下身跪地,磕了一個頭:“師尊教誨,葉夕謹記在心,不敢有違!”
季珊滿意了:“起來吧!”
葉夕起身。
“葉牧麵前你知道該怎麼說話吧?”季珊問她。
“師尊今日帶我外出演練法術,弟子受益良多。”
季珊終於笑了:“果然識時務。”拍拍葉夕肩膀,“隨我回去吧,我會教你一種在鬥法時也能使用的隱身法術。”
“謝師尊。”葉夕暗暗在心內吐氣,這日子是越來越不好混了,自己也越來越會撒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