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陶仲讚
仁義忠信,樂善不倦,此夫婦之愚不肖可以與知能行。聖賢所以為聖賢,亦不過充此而已。學者之事當以此為本。若夫天文地理、象數之精微,非有絕識,加以積學,未易言也。
仁義忠信,樂善不倦,此等皆德行事,為尊為貴,為上為先。樂師辨乎聲詩,祝師辨乎宗廟之禮,與凡射禦書數等事,皆藝也,為卑為賤,為下為後。
夫子曰:“君子多乎哉?不多也。”曾子曰:“邊豆之事,則有司存。”……百工之事,皆聖人作也。然聖人初不尚此,其能之也,每以教人,不以加人。
二
吾所明之理,乃天下之正理、實理、常理、公理,所謂“本諸身,證諸庶民,考諸三王而不謬,建諸天地而不悖,質諸鬼神而無疑,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者也”。學者正要窮此理,明此理。
為學隻是要睹是,不要與人較勝負。
與孫季和
男子生而以桑弧蓬矢射天地四方,示有四方之誌,此其父母教之望之第一義也。令尊夫人既許其行,又有二令兄在侍下,豈得便謂失養?顏子之家,一簞食,一瓢飲,人不堪其憂之地,而其子乃從其師周遊天下,履宋衛陳蔡之厄,而不以為悔,此豈俗俚之人、拘曲之士,所能知其義哉?
誠使此心無所放失,無所陷溺,全天之所與而無傷焉,則千萬裏之遠,無異於親膝下。不然,雖日用三牲之養,猶為不孝也。
與唐司法
學者求理,當唯理之是從,豈可苟私門戶?理乃天下之公理,心乃天下之同心,聖賢之所以為聖賢者,不容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