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
(一)
蒙古民族,向居中國北方,以打獵為生,自成部落。
到了宋金對峙的公元十二世紀至十三世紀,在蒙古民族養育的成吉思汗誕生之後,終於使蒙古民族強盛起來了。
成吉思汗本名鐵木真,是蒙古族孛兒隻斤氏族的成員。
傳說,孛兒隻斤氏的始祖搶了一個懷孕6個月的女人做妻子;成吉思汗的父親也速該也搶了別人的女人做妻子,這個被半路搶來的女人就是蒙古族最聞名的訶額侖夫人,他養育了世界頭號征服者——鐵木真。
俗話說,三歲看大,十歲看一生。星相家紮爾其古岱就曾預言道:“我看這個孩子不是一般的凡人,而是天之驕子!”
成吉思汗的祖父是合不勒汗的第二子,名把兒壇勇士。成吉思汗的父親叫也速該·巴特爾。也速該非常英勇,多次與其他蒙古部落作戰,有關他的傳聞遍及於四方,受到很多人的承認和尊敬。他有許多個妻子,其中長妻月倫旭真,是幸福、尊貴的子女們的母親。
但她是一個搶來的夫人。
當時,草原各部之間雖然爭戰不休,但娶妻嫁女,卻實行族外婚,年輕人找妻子,要走出很遠的距離,到沒有血緣關係的其他部族去求婚,找不到妻子時,就用暴力去奪取外部的女人做妻子。孛兒隻斤氏的始祖孛端叉兒就曾搶了一個懷孕婦。
直到也速該時,搶婚的遺俗仍在草原各部流行,被搶者也聽天由命,不認為是醜事。
訶額侖出生在弘吉剌部的斡勒忽納氏,本來嫁給了蔑兒乞部的也客赤列都。
一天,也客赤列都娶親回家,路經斡難河畔。當時,也速該正在斡難河放鷹,忽然望見一個婦人生得很有姿色,隨即走回家,去找他哥哥、弟弟,當兄弟3人來到時,也客赤列都非常恐懼,當即打著馬,走過了一個山嶺,轉過一個山嘴,來到他妻子訶額侖跟前。
妻子訶額侖說:“我看那三個人的麵色好生不善,肯定要害了你性命,你快走。你若能保住性命,還能娶到像我這般的婦人。如果你想我,再娶女人就喚做我的名字。”說完,就脫下外衫給他做紀念。
也客赤列都在馬上接過外衫,見也速該兄弟3人來了,便打著馬,逆著斡難河走了。
也速該兄弟3人隨後追趕也客赤列都。過了7個山岡,趕不上,回來時,便將也客赤列都的妻子訶額侖搶走了。
就這樣,訶額侖回去做了也速該的妻子。
這就是《蒙古秘史》中敘述的也速該搶親的經過。
這個訶額侖就是成吉思汗的生身之母。她被搶時曾對原來的丈夫脫衫相贈,又曾悲痛欲絕,聲震川林,但時隔不久,她就變成了也速該忠誠的妻子,為他生兒育女,曆盡艱辛,共為他撫育了四個名揚古今的後代。
當時的蒙古草原處於大亂之中。金世宗正全力對付南宋、對於部落林立的漠北地區,無暇問津。蒙古、塔塔兒、乃蠻、克烈、蔑兒乞五大部落各自為政,同時並存。草原牧場、奴隸、牛羊都變成了爭奪的現象。血殺複仇、爭霸稱雄的戰爭仍在繼續進行。漠北大草原同內地一樣,處在一個紛爭不已的年代。
自從忽圖拉可汗死後,蒙古各部為汗位紛爭不已,一時未能推舉出新的可汗。也速該身為忽圖拉汗之侄、蒙古部著名的勇士,依靠自己周圍的朋友,收聚了許多部落,擁有一批奴隸和仆從,占有大量的牲畜和牧場,在草原上確立了自己的勢力。他被推舉為蒙古——孛兒隻斤——乞顏的首領,同時負責整個蒙古部的軍事。
部落首領也速該在多病的叔父的支持下,選擇水草豐美的地方,建造了土城,築起了棚欄,駕設了橋梁,過著安居樂業的生活。周圍的部落都用羨慕的眼光,注視著他們的發展。
以後,也速該帶領孛兒隻斤部族的勇士,先後打敗了克烈特部和塔塔爾部,確立了在蒙古各族的優先地位。
在也速該出征塔塔爾時,妻子訶額侖夫人正懷著鐵木真。
四月的一天,草原披上綠裝,百花盛開,小鳥啼鳴,風和日麗,春光明媚。訶額侖夫人帶著幾個丫頭,來到斡難河畔一個小丘上,觀賞花草,她興致勃勃邊走邊看,陣陣香風吹來,令人賞心悅目。
突然間,她感到腹痛難忍,屈指一算,恰好懷胎10月,到了分娩的時刻。她急忙找了一個避風處,生下了未來的元太祖鐵木真。
據傳說,當時天空原本沒有一絲雲彩,就在這一瞬間,五彩祥雲飄浮而至,蒙蒙細雨從天而降,斡難河畔升起耀眼的白光,像一道彩虹伸向天際,整整持續了3天3夜。
有人說,這彩雲不僅被其他各部人親眼目睹,就是遠在宋、金、遼、夏諸國的人,也看得清清楚楚。各地的祭天者和天相學家,相繼斷言北方出現的白光是天子降生之兆,無不為之震驚。
最奇異的是鐵木真在曠野降生,掌心裏握著兩塊凝固的血塊,當時,又沒有割臍帶的剪刀。訶額侖夫人遂命丫頭揀來兩塊脾形尖石,用百節草捆住肚臍,把臍帶砸斷。
一代天驕,後來席卷歐亞大陸的戰神成吉思汗終於在大草原誕生了!
英雄少年鐵木真
1170年,9歲的鐵木真已經成長為一個英俊的少年了。
這年秋天,也速該帶著鐵木真到弘吉剌部斡勒忽訥氏去看望舅父,同時想為鐵木真物色一位合適的妻子。
弘吉剌部在漠北各部族的最西麵,當時是比較開化的地方。這裏山明水秀,環境比別處美,人民生活也比別處富裕,一入弘吉剌境,這父子二人便被這裏的一切吸引住了,雙雙下得馬來,揀一塊大石坐下,讚歎不已。這時過來一個老者,看了看他們父子,問道:“二位是遠方來的吧?”
“也不算太遠。”也速該急忙站起來答道,“是乞顏部的,我叫也速該,這是我的長子鐵木真。”
那人顯得異常驚訝而敬佩:“哦,您就是英雄也速該?”
“不敢。”也速該客氣起來,然後問道,“敢問老者姓名?”
“我叫德薛禪。”
“哦!”這回輪到也速該驚訝而敬佩了,“原來您就是遠近聞名的賢者德薛禪先生!”
“薛禪”蒙語含有“智慧”之意。
二人一聽對方通名報勝便異常投機,於是德薛禪便坐下與他們攀談起來。
“你們父子來我們弘吉剌部,有什麼貴幹啊?”
“準備給這孩子尋個妻子。”
德薛禪上下打量著鐵木真,興奮地說:“這孩子兩眼炯炯有神,紅光滿麵,正中了我昨夜一夢。我夢見一隻海東青果帶著太陽和月亮落在了我的手掌上。今天,海東青果真落在我手上了。我這個夢不正是預告您帶兒子來求親嗎?”
也速該父子跟著德薛禪回家,在帳篷門口見一個小女孩兒在擠馬奶。那女孩兒長長的頭發披在肩上,身材很是苗條,隻是背著臉,看不清臉麵兒。德薛禪對女兒說:“快去把你媽媽找回來,就說來了遠方的貴客。”
“哎!”那女孩兒答應著轉過臉來。
這是一張清秀的鵝蛋臉兒。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像深秋時節的明淨湖水,嫵媚而又莫測其深。微微隆起的鼻子,默默含笑的小嘴兒,又是那麼逗人。也速該被這小女孩兒的美麗容貌吸引了,他隻顧審視,竟忘了說點什麼。那小女孩兒也打量著這兩位來客,不知該怎樣答話。還是德薛禪開了腔:“快去找媽媽吧,愣什麼?”
小女孩兒笑著點點頭,放下擠奶的工具,跑了。德薛禪把客人讓進帳,坐下。然後直截了當地說道:“我的朋友,剛才那個女孩就是我的女兒,名叫孛兒帖,今年十歲。你看,是不是配得你這位虎子啊?”
“啊!”也速該激動地站起來,拉住德薛禪的手,拚命地搖了幾搖,然後說道:“您的這位女兒,比鮮花更鮮豔,比湖水更明淨,比月亮更嫵媚,比仙女更多姿,如果您能允婚,我們父子是感激不盡的……”
“好,好!就這樣,一言為定!”
想不到為兒子求婚竟然如此順利,也速該自然非常高興。按照蒙古族的風俗,男女訂婚之後,女婿要在嶽父家住一個時期,來表示求婚的真誠,同時也為了進一步互相了解。也速該把帶來的從馬作為定親的聘禮,把鐵木真留在德薛禪家,獨自一人興衝衝地打馬回程。這一日途經“黃色的野甸”。這裏臨近遼朝的上冰臨潢府,當地人才起了這個名字。
這個“黃色的野甸”是塔塔兒部主因氏的駐地,主因氏人正在舉行宴會。根據蒙古人的習慣,騎馬經過正在進餐者之旁時,要下馬,未等主人許可就可一同就餐,主人也不應拒絕。這既是客人對主人表示應有的敬意,也是主人殷勤待客的表現。也速該風塵仆仆,一路上饑餐渴飲,就毫無防備地參加了他們的宴會。
真是冤家路窄,舉行宴會的正是9年前與也速該作戰的氏族。其中有幾個年長的人曾經見過也速該。他們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昔日的仇敵,因記起舊日被擄的冤仇,他們暗地裏在酒裏摻了毒藥給也速該喝下了。
宴會之後,也速該上馬,繼續往回走。
沒走出多遠,他就感到頭暈眼花,肚子刀絞般難受。他伏在馬背上艱難地前進,經過3天3夜,終於回到家中,這時已經支持不住了。
他把得力家臣晃豁壇氏的蒙力克叫到自己麵前,說:“我的兒子們幼小,我去為鐵木真求親,回來的路上被塔塔兒人毒害了。我覺得恐怕活不長了。留下了孤兒、幼弟,請您多多關照。另外你趕快到弘吉剌部去,將我兒鐵木真帶回來。”說完就死了。終年32歲。
偉大母親訶額侖
就在也速該死後的第二年春,死者屍骨未寒,生者淚痕未幹,本族內部就出現了眾叛親離的局麵。
一天,蒙古部舉行祭祖之禮,主持祭禮的是泰亦赤兀氏的長輩、俺巴孩汗的兩位夫人——斡兒伯和莎合台。按照蒙古族的習慣,祭祀之後,祭祀所用的供品要分給所有的同族人,即使沒參加儀式的人也有權獲得應有的一份。蒙古人認神敬祖,祭祀祖先對他們來說是件大事,誰如果分不到祭祀的供品,就等於不承認他是蒙古的同族人,等於被開除了族籍。
在這次祭祀活動中,鐵木真母子因故遲到,俺巴孩汗的二位夫人沒有分給他們應有的供品。訶額侖認為這是奇恥大辱,忍無可忍,當場就向斡兒伯、莎合台二人提出質問。
俺巴孩汗的夫人陰陽怪氣地說:“你們母子遇飯便吃,遇水便飲,祭祀祖先卻遲遲不到。難道還要我們邀請你們,非給你們供品不可嗎?你們眼裏既然沒有祖先,何必還要分享祭祖的供品呢?我們幹脆換一換營地,大家各奔前程,也免得吵吵鬧鬧,不得安生。”
第二天早晨她們就率領泰亦赤兀部順斡難河遷走了。
也速該死時,訶額侖夫人已經生了4子1女。也速該還有一個妾,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名叫別克帖兒,一個名叫別勒古台,泰亦赤兀部和乞顏部的百姓遷走以後,鐵木真家隻剩下一個老仆婦,加上他們2母7子,全家共有10口人。他們的牛羊畜群也被部眾和奴隸們趕走了,隻剩下了他們乘坐的9匹銀合馬。
蒙古牧民失去了畜群,也就是失去了生存的來源;以部落為活動單位的人們,離開了部落,也就是失去了生存的保障。麵對著茫茫的草原、漫長的歲月,眼看著7個需要撫養的幼兒,訶額侖夫人怎能不愁腸寸斷呢?
訶額侖夫人畢竟不是一個弱女子,她不愧為也速該夫人。她頭戴以柳枝為架、用青氈包成的固姑冠,腰間緊緊地係著一條牛皮帶,脫下了昔日的麗裝,換上了一身短打扮。她身體健壯而豐滿,麵容美麗而尊嚴。她身兼嚴父和慈母兩種責任,帶著自己的10口之家,奔波於斡難河上下。她用山韭、野蔥養育自己的後代,用山丹之根培育未來的蒙古可汗。
鐵木真兄弟幾人長大之後,常為一些瑣事而互相爭鬥。
一天,別克帖兒毫無目的地在山坡上閑轉悠,忽然一隻小鬆鼠從他麵前跑過。這,又引起了他的興趣。他急忙去追。可是,這隻小鬆鼠異常靈活,這兒跑跑,那兒跳跳,別克帖兒怎麼也追不上它。最後,那小東西爬到一棵入雲鬆上,別克帖兒便站在樹下,等鬆鼠下來。可是,正在這時,忽然飛來一支利箭,正中別克帖兒的後心。別克帖兒“啊”地一聲,仰麵倒下,死了。
射箭的正是鐵木真。他本想教訓教訓別克帖兒,箭是照著別克帖兒的臀部射的,怎奈射術不精,偏離了一些,致使這個弟弟喪命。鐵木真知道闖了大禍,便急忙跑回家向母親請罪。
訶額侖聽完鐵木真的敘述,氣得臉色蒼白,嘴唇哆嗦著就是說不出話來。鐵木真從未見過母親生過這麼大的氣,嚇得慌了,他雙膝跪在地下,淒聲道:“媽,你打我吧,你殺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弟妹們聞聲來了,庶母與另一個庶母弟弟別勒古台也來了。大家聽說是這麼一件事,都不知該如何插話。這時訶額侖喘過氣來,他指著鐵木真說道:“你這個沒有人性的禽獸,竟忍心殺死自己的弟弟。簡直是一隻吃人的野狼,是一條吃人不吐骨頭的大蟒。像你這不肖子孫,如何能報塔塔兒的殺父之仇,如何能洗泰亦赤烏欺壓之辱。天啊,我們光榮的祖業要葬送在你這個不成器的孽種手裏啊!”
鐵木真像個木頭人兒似地跪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任憑母親數落。倒是別克帖兒的母親有點不忍心了,她走到訶額侖身邊,哭著勸道:“尊敬的姐姐!人死是不能再複生的。既然死的已經死了,孩子也知錯了,就饒他這一次吧。鐵木真是我們家的長子,如果再把他逼個三長兩短,我們可指望什麼呢!”
一席話說得訶額侖和鐵木真和弟妹們都哭出聲來。鐵木真的臉上現出血色,哇地大哭起來,抱住庶母的腿,激動得喊了一聲“媽!”庶母從未聽鐵木真叫過自己“媽”,激動得把鐵木真摟在懷裏。
當晚,訶額侖領著眾人把別克帖兒的屍體埋葬到那棵入雲鬆之下,然後把孩子們聚在一起,語重心長地問道:“誰能回答,什麼和什麼最親密?”
合撒兒說:“是人和影子最親密,人到哪裏,影子就出現在哪裏。”
“對,對!”訶額侖說,“我再問你們,什麼跟什麼最緊?”
別勒古台說:“尾巴跟身體跟得最緊,身體到哪裏,尾巴就跟到哪裏。”
“聰明的孩子,回答得完全正確。你們兄妹六個,今後就要像人和影子一樣,就要像身體和尾巴一樣,永遠在一起。隻有這樣,才能繼承祖宗留下的大業。”
“是!”孩子們異口同聲答道。
停了一會,四兒子帖木格問道:“媽,我們就這麼幾個人能發展成一個強大的部落嗎?”
“能,能啊!因為我們是神的後代,神會保佑我們的。”
孩子們聽後都雀躍起來,隻有鐵木真一言不發。庶母過來勸慰他道:“孩子,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隻要今後改了就好!”
鐵木真也不答話,他默默地站起來,走到射死弟弟的那株入雲鬆下,筆直地跪下,母親和異母以及弟妹們都跟了來。訶額侖問道:
“孩子,你這是要做什麼?”
“媽媽,我心裏難過。”鐵木真哭著說道,“我要向我的光榮的祖先懺悔,我要向我的英雄的父親懺悔,我要向被我射死的弟弟懺悔!”
這個倔強的孩子,就這樣一直跪到天明。
他的母親和庶母唯恐發生意外,也陪著守候了一夜。不過,這兩位母親心裏都感受到無限的安慰。因為家庭出了這麼一個有誌氣的孩子,就標誌著自己的氏族不久就會重新興旺起來了。
果然,從此以後,鐵木真迅速成熟起來,不僅能團結自己的兄弟,還能團結其他的人,孛兒隻斤氏族又逐漸有了起色,有些離散的人又返了回來。不幾年,鐵木真便長成了一個青年漢子。
自古英雄出少年
鐵木真轉眼長到16歲。
一天,他謊稱出門狩獵,偷偷帶上父親的寶劍,瞞著弟弟和母親,揮鞭疾馳,直奔塔塔兒部尋覓殺害父親的凶手報仇。
北方人都過著遊牧生活,沒有固定的住址,鐵木真不知到何處去尋塔塔兒部。他來到德勒格圖巴彥牧場,看見一位臉膛略黑,眼睛像明星一般亮的少年,手持鐵棒,正在一處丘陵放牧幾千隻羊。
鐵木真走到他跟著,吆喝道:“喂,你知道塔塔兒部在哪兒嗎?”
那少年白了他一眼,不耐煩地回答道:“你是何等人物,竟敢如此傲慢,問話怎能這般粗野?”
鐵木真暗自佩服他的膽量,思度他必有來曆,故意氣他:“我嗎?就是不容置疑的威武英雄。”
那少年把手中的鐵棒插進沙土裏,毫不示弱地說:“好啊,那咱們就來較量一番!果真你是英雄,我就告訴你塔塔兒部在什麼地方。”
鐵木真跳下馬,放下寶劍,兩個人扭在一起摔起跤來。
那少年手腳敏捷,如同旋風一般迅猛。鐵木真心裏暗忖,如不盡快把他摔倒,很可能敵他不過。為防備對手突然襲擊,鐵木真倒退幾步,用盡全身力氣猛撲過去,將他攔腰抱住,使勁壓去,刹那間,那少年全身顫抖,雙腿彎曲,不一會兒,雙膝落地跪倒了。
鐵木真鬆開手,笑道:“說得到做得到,快起來告訴我塔塔兒人在哪兒吧!”
那少年拍打著塵土站起身,異常激動:“我自出生以來,從未被別人摔倒過,今天卻被你壓倒了,想必你一定是個不平常的人物,快說出你的真名實姓!”
鐵木真道:“我是也速該·巴物爾長子鐵木真!”
少年高興地狂呼著,跪倒便拜:“有洪福的孛兒隻斤家族姓氏的鐵木真,真是名不虛傳。我的宏願是為你充當部下,為主人盡力效勞,做一番大事業。我是紮賚特部德勒格圖巴彥的長子,不屈不撓的本華黎就是我。我曾對父親說過,你在家安居樂業,我一人手持鐵棒去跟隨主人幹一番大事業。去年,我父親打算讓我去找你,有事耽擱下來。這回倒好,咱們意外在此相逢,你就開恩收下我吧。我沒有任何牽掛,保證追隨你自始到終。”
鐵木真巧遇木華黎,真有說不出的高興,急忙雙手將他扶起,詢問塔塔兒人的情況。
木華黎告訴他:“由這裏順東北方向走,有一片大草原,那裏遊牧來一家塔塔兒人,他叫敖如拉,遠離他的部落,獨自住在那裏。”
鐵木真道:“你在此略加等候,我去去就來。”說罷,握起寶劍躍身上馬,向東北草原飛馳而去。
不多時,隻見一隻帳篷立在遠處。鐵木真來到近前一看,男人顯然不在家,隻有婦女和兒童。鐵木真把乘馬拴在馬樁上,徑直走進帳篷,並起寶劍一刀一個全部殺死,然後乘馬奔回原路。
迎麵遇到一個老翁,鐵木真問他:“你是敖如拉家裏人吧?”
老翁答:“是!”
鐵木真對他說:“我是孛兒隻斤氏鐵木真,特意來殺敖如拉替我父親報仇的,可惜他不在,我殺死他老婆和孩子,你轉告敖如拉,有本事叫他來追我。”說罷,調轉馬頭奔向土丘。
此時,木華黎已背著個包裹等在那裏了。
鐵木真叫道:“你為什麼不騎馬?”
木華黎笑著答道:“好漢身無盔甲也能打敗敵人,英雄赤手空拳也能幹一番大事業。好馬不在鞍,美貌不在穿。既然從娘胎生出來沒有衣裳,跟隨主人何必一定乘馬?”
鐵木真聽了大受感動,便提議兩人同乘一匹馬。
木華黎拒絕道:“不,我有兩條腿,奴仆不能享用主人的待遇。”
鐵木真見他如此赤誠,隻好以心換心,下馬和他結伴同行。倆人邊走邊說,不覺走出2裏多地。木華黎規勸鐵木真上馬,至少說了六七次,鐵木真怎麼也不肯上馬。
木華黎一把抓住馬嚼子,跪在路旁,滿含熱淚道:“我的主人,你步行了兩裏地,可見你得天下足以保持兩千年;我規勸七次謙讓七次,可以斷定你將有七次盛興之事。你再不上馬我就長跪不起了。”
鐵木真無奈,隻好上馬,帶領木華黎回到家裏,與家人相見。
赤佬溫持斧救主
鐵木真兄弟在艱難的歲月中一天天長大了,但奪走了他們的百姓和奴隸的泰亦赤兀氏,害怕鐵木真兄弟長大成人後進行報複,又對鐵木真家進行了一次毀滅性的打擊。
鐵木真被押回營地,每營輪流看管,一營一宿。
過了些日子,到了陰曆四月十六日。泰亦赤兀歹部要在這一天於斡難河畔舉行大聚會,請薩滿教主祭天、祭山。塔兒忽台想用鐵木真的人頭祭天,祭祀前先在河邊舉行一次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