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最近的日子過得實在稱不上逍遙。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廉租館裏一下子就住進來三個居心叵測的女人,能不熱鬧嗎?
蘇霞飛現在跟石頭的關係以一日千裏的速度挺進,已經公然跟石頭住在一個房間,每日裏出雙入對,恨不得穿一條褲子才夠親近。這娘們兒長了一張八十分的臉蛋兒,卻有著一百分的勾人手段,一顰一笑都是那麼楚楚可憐,一舉一動無不柔柔弱弱惹人憐愛,對石頭這情竇初開的憨直漢子而言,實有著致命的魅力。
現在李樂要說攆蘇霞飛走,估計石頭能打個背包跟人家私奔。
當然,最讓人頭疼的還是當屬燕小五。要說這小妞兒,本性非但不壞,反而稱得上極好。樂觀開朗,待人坦誠,更難得是身具俠肝義膽,路見不平必定拔刀相助。雖然偶爾因為魯莽,做一些兩口子打架上去幫忙裏外不討好的傻事,逗得小姑姑咯咯笑不停。但不管怎樣,都可稱得上是天真可愛純美暴力美少女一枚。
但前邊那些好處都是對別人而言,相對李樂,這小妞兒就是個魔星。
在經過最初的觀察期,彼此間對雙方的身份心知肚明後,燕小五便徹底撕去了偽裝,整日裏以旁敲側擊折磨李樂為快事。尤其可惱的是,她不但自己專門跟李樂抬杠,還拉上小姑姑李玉涵一起跟著找李樂的別扭。一大一小倆三八,每日裏橫挑鼻子豎挑眼,大有把李樂打造成道德完人人格典範的架勢。搞的李樂哭笑不得,苦不堪言。
一共倆親人,一個是二十四歲才情竇初開,被人迷的五迷三道;另一個年幼多知抬杠有癮,受外人挑唆吃裏扒外整日跟自己找別扭。李樂的日子能逍遙的起來嗎?
還有梵青慧,硬是要住進來,李樂有心阻攔,人家卻說要去消協告狀。李樂知道這大妞兒看著文雅,骨子裏其實卻是個潑辣貨色。兩次交談,自己始終拒人千裏,她卻總能巧妙化解尷尬,把要說的話說完。真可稱得上處事圓滑老練,說話滴水不漏。真讓她抓住小辮子,跑去消協告一狀,肯定夠自己喝一壺的。
一品居的舉動有點古怪,隻派了個梵青慧來尋求合作,不合作就賴著不走,這事兒怎麼想都有些無厘頭。但細細想來,那位二丫奶奶跟太行樓和老爺子的過節豈非同樣有些不可理解?五十八年過去了,物是人非事事休,那位二丫奶奶心裏究竟還剩下多大的恨意還真不好說。
尋求合作這事兒可以理解為用相對柔和的手段來兼並太行樓。一旦鬆開這道口子,人家就會步步緊逼。隻需借口拓展事業需要增加投入,再根據持股比例追加投資,李樂就必須拿出相應的錢來跟著一起搞。如此這般,用不了多長時間,這太行樓和李家雙寶便都得成為一品居的一部分。
李樂雖自稱不是做生意的料,但眼光卻著實不一般。一品居的套路並沒有瞞過他的雙眸。但問題是怎樣化解?梵青慧賴在這裏不走,可以不跟她合作,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誰知道她有沒有打其他主意?太行樓與黃金家族的地下城究竟有什麼關聯到現在還是個秘密。如果因為自己的失誤,讓梵青慧找到了其中的奧秘,影響到寶日龍,那可真是愧對祖先了。
打又打不了,攆又攆不走,合作又明知道是個坑。真正體會到了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滋味。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於是李樂把自己扮成了個酒鬼,每日裏杯不離手,酒不離口。不管是梵青慧來囉嗦,蘇霞飛居心叵測的雙眸,還是燕小五那張鋒芒冷硬如刀似劍的小嘴巴,統統隻做不聞不見。正是醉裏乾坤大,壺中日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