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牧歎了口氣,道:“沒有辦法,有的時候,一些案子都是沒法查破的。而且這種案子太小了,往往就不了了之。”
龐統正色道:“身為民之官,不為民解憂,早晚民恨之。”
張牧聞言一顫,看了看龐統,似乎在重新打量這名少年。他問:“士元可有良策?”
龐統便將想法一一告之。
當日下午,縣衙升堂。張牧見兩方已經到場,便問道:“失竊的東西裏可有什麼一看就能證明是你家的?”
婦人忙道:“有些錢幣曾刻過字……”言未畢,張牧怒聲道:“大膽,錢幣刻字乃是大罪。此事後再審你。”轉而向汪隋道:“你可要老實交代,若我查出你有此等錢幣,絕不輕饒。”
汪隋忙喊冤:“大人在上,我等小民豈能撒謊?”
忽地,門外的看客中有一中年男子步入堂內,道:“大人,我曾於汪隋肉鋪買肉,我買肉多,給他銀兩,他找我幾個錢幣,有個上正好有字。剛聽聞,便想了起來,正好身邊有。”
汪隋聽得汗流滿麵,垂首麵朝地。
張牧大怒道:“汪隋,你還敢抵賴!”
汪隋忙拜道:“大人請輕饒小人。我一時歹念而起,並非慣犯!”他又指著那對夫婦道:“你倆不要張狂,錢幣刻字不是小事。”
張牧拍案道:“不思悔改,還敢於堂上亂言。他們豈能刻字,那是我設下的局,要套你這隻害蟲!”
門外百姓無不叫好。高譚對張牧拱手道:“大人真是英明!”張牧起身,大笑道:“此乃士元之計也。”高譚聞言啞口無言,朝龐統看去。龐統忙謙虛地說道:“下官也是一時想起,望能解憂。”高譚點了點頭,坦言道:“龐從事年輕機智,我實在小看你了。”
眼下,雖與龐統那王朝霸業的目標差了十萬八千裏,但縣令從事一職,他也做得稱心。畢竟無需他做搬柴燒火等粗事,又有人可差遣。在縣衙裏他與老從事長潭的關係也比較融洽。由於他協助縣令打理事務有序,漸漸地成為了紅人。
龐統提了壇酒到呂布屋裏,見呂布埋頭看書,笑道:“兄長如此用功?”
呂布輕歎道:“士元日日有事做,我這個做大哥的卻是隻會在城裏兜圈子巡視,好沒意思。”
呂布把書一放,提了個食案放到床榻上,又拿來兩個大碗。龐統把酒壇子往食案上一放,兩人麵對麵而坐。呂布打開酒塞子倒酒,龐統笑道:“目前這個縣城該不會有什麼事情。有公孫瓚大批人馬在此駐守,誰敢來犯?治安良好,當然沒事做了。兄長勿要多慮,英雄自有用武之地。”
兩人大碗一碰,呂布豪飲而下,龐統酒量不甚,喝了半碗。呂布抹嘴道:“賢弟之言我知,可是時日一長,如此無所事事下去如何是好?”
龐統輕笑道:“過幾個月,若那公孫瓚再不想起我等,我自有想法。”
四月,在曆經了兩年多的討伐後,公孫瓚十萬大軍已經壓到邊境,即將把那烏丸族趕出大漢,他準備親率剩下的十萬軍隊趕到前線發起總攻。臨行前,為了壯行,便在府內大擺宴席,邀請遼西郡大小官員彙聚府內。大堂兩側羅列官員、富商,高坐上正是公孫瓚。龐統、呂布作為縣一級的官員在末位,其他郡級官員都在前麵。而家屬也被邀請在列,張霜美貌出眾,惹得貴公子們側目來看。公孫瓚之子身為他座下的偏將軍,與郡太守平級,座位靠前,此刻正目不轉睛的看著遠在後方的張霜。張霜被眾人投以愛慕的視線,心中卻是十分難耐,那些視線似乎很多支箭正在朝著自己射來。
侍女上好酒菜,公孫瓚舉金樽,道:“承蒙各位厚愛,來我寒舍一聚。我公孫瓚,先幹為敬!”便袖掩麵前,一口飲盡。龐統用手在呂布的食案上敲了敲,輕聲道:“兄長注意看他們的禮節,敬酒、飲酒都有俗禮在裏麵。”呂布聞言點頭。
遼西郡太守找苞舉起酒樽道:“我等在幽州深得公孫大人之庇護,不如同敬公孫大人一杯,以表謝意。”所有人拿起酒樽,龐統和呂布也跟著拿起三角青銅樽。龐統掩麵飲酒,呂布瞄著其他人,學著掩麵喝酒,心想:“這些達官貴人禮數太多,真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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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注:1、幾,木製小桌子。2、樽,古代盛酒的器具。3、食案:有四腳的托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