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一直平靜的程普的目光閃爍著,他道:“鳳雛小弟如何能把全局看得這麼通透,依我看,就你現在的戰略眼光,可以和劉備的諸葛亮、曹操的郭嘉、我方的周瑜相提並論。”
龐統心想:“你是不是忘記一個人了?”
“大公子能有這等將領,不,該是得力的謀士,實在是荊州之福。”
劉琦聽的喜悅不已。但龐統知道,這程普一半是真心話,一半是說胡話,不能全部當真。由於程普的話沒有提及事情的重點,更沒有對龐統的話進行剖析,所以從這一點上,龐統認定江東打算在這次的談判上使用模糊政策,當場一定不會有結果的。
酒過三巡,王粲多次提及同盟的事情,程普都是巧言以對。漸漸地連王粲都看出了程普此行並沒有對同盟這件事有實際意義。
不過程普酒喝得滿麵通紅的時候,說道:“大公子,為示我等交好,能否用你的酒樽讓我喝一口?”
一下子發愣的劉琦隻是木納地點了點頭道:“當然可以。”
哈哈大笑的程普,一口飲盡杯中酒。當劉琦把侍從叫到身邊的時候,龐統忽然起身,而王粲慢了一會也起身了。龐統一把抓住劉琦的手,把酒樽放到桌麵上,讓侍從拿一個新的酒樽給程普。
臉色不悅的劉琦疑惑地瞪了龐統一眼,氣定神閑的龐統對他笑了笑。劉琦便心知該有什麼問題在裏麵,自己沒有參透,馬上就拿著自己的酒樽對著程普敬了一杯。剛坐下的龐統也舉起酒樽對程普道:“老將軍好酒量啊。”
見那龐統阻止了劉琦的行為後,眯起眼睛的程普仰天道:“真是個風雲突變的夜色啊。”又看了看劉琦,道:“大公子定是學富五車之人,你看我江東如何?”
他問的是劉琦,但劉琦卻馬上向王粲拋出了求救的目光。王粲並沒有看他,他便又瞟了眼龐統。滿麵微笑的龐統幹咳一聲,頭扭向劉琦道:“大公子不是常對我說江東賢士最多,武將悍勇,才為孫家打下了揚州。”他又把視線拋向了程普道:“依我看,江東賢士不及曹操,江東將士不及曹操,江東之土地不及曹操的富庶。要是兩軍相交,孫家必敗。”
“你!”生氣地站起身來的程普指著龐統道:“你一小小官員,怎敢代大公子來侮辱我江東人。”
抬頭看著他那怒容滿麵的龐統微笑道:“程大將勿要動怒。我隻是說了實話啊。若是你們隻知道自己的厲害,卻是把敵人給忽略了,那才是要吃敗仗的。別忘記,是曹操殲滅了河北袁紹最精銳的主力軍,可見曹操軍之雄壯。而在和江東對峙的情況下迅速擊破豫州孔伷,若不是謹慎又周密的部署是辦不到的。可見曹操手下謀士深謀遠慮,在作戰和時光之間拿捏得很準,同時有把握抵禦孫大人的攻擊,又把荊州、益州以及龐家軍的局勢看破,才能有豫州的大敗。各方牽製的緊密關係是軍事上最為關鍵的秘密,曹操的謀士已經把一切算盡。程將軍若是能走在曹孟德的計劃前麵,為何在他破豫州時不對曹操進行總攻?”
拍了拍衣袖板了張僵硬的臉,程普慢慢地坐下。而劉琦是鬆了口氣,臉色都發白了。
視線鋒利的程普對龐統道:“兩軍對壘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情。虛實之間走錯一步是要毀了我江東的。曹孟德豈是泛泛之輩,若輕敵,今天我江東就已經在這奸雄的嘴裏了。”
“大人能認真的對待現狀才是我們繼續談下去的紐帶。”表麵溫和的龐統又敬了程普一杯。程普被酒樽放下後,又看了看劉琦,道:“大公子,能否讓樂師彈一曲‘****萬載’助助興。”
深深地籲出一口氣的劉琦猛地點頭道:“當然可以,快讓樂師來。”
樂師帶著弦琴坐下後,開始波動手指,聲音環繞在四周,鎖定了這個看似歡悅氣勢僵硬的氛圍。眾人度是臉露陶醉的神情,就像被這音樂征服,完全忘記了剛剛的唇槍舌劍,遁入了嫻靜的溫柔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