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扇了耳光似的眾人短暫的不語後,荀彧拉著老邁的聲音道:“話是這麼說的……不過我們現在的兵力比之前可觀多了,隻要利用好天時地利,想要以小吞大也是正常的事情。若不嚐試,待曹仁掌握了全國後,勢力越來越大,我們將被他擠到邊緣去,到時就更沒有人會對我們伸出援手了。”
“敵人太強了。”李典竟然拋出了這種讓人不得不懷疑他立場的話。“我所見的曹仁的軍隊是魏朝強將和東吳群雄的混合軍團,他們的攻防準備充足,軍隊紀律嚴明……要不是說敵人太強,或許是我們太弱。兵少、將少,這可是事實!而且,祭酒軍師!我們還有多少糧食?”
“你們沒有糧食,和我合兵後,我們的糧食隻能吃兩個月的。”郭嘉坦言道:“現在正直秋天,東北方的平原上到處是野麥,我們可以去弄一點,當然,必須在敵人行動之前。”
“所以,我也同意撤軍,否則我軍難以為繼!”
“李典!”許褚大聲道,站了起來。“我當你是什麼英雄好漢,現在竟然唯唯諾諾的。哼,難怪有將士說你和太史慈對戰的時候敗陣而逃,拋棄了所率兵將,可否有這種事情?!”
李典像是吞下了啞巴藥似的,一臉難堪的低頭不語。
“你還有臉讓我們撤退,不就是讓我們學你當逃兵嗎?你回答我,你到底為何而戰,麵臨這樣的困局,你到底在逃避什麼?你沒有糧食吃,我的給你,但我的勇氣和膽魄不能給你!好好考慮清楚自己是在為誰而戰,如果你隻是為了你自己,早早的離我們而去,恐怕曹仁還能給你高官厚祿……”
“我若當時被砍了,更是一個損失!”李典猛然起身道:“要是我有你的武勇,我也和那太史慈幹下去,或許還能斬下他的人頭為我軍助威。可是那人好生勇猛。”他拍了拍受傷的肩部。“我若不走,一樣會人頭落地,對於兵士的影響更差,也不能在這裏和你們共商大事。”
“一個逃兵還那麼多廢話!還說周雛官小,我看你當了將軍還不如人家一個校尉……”
“你!”
“算了算了!”夏侯惇道:“你們現在有什麼好爭的?識時務者為俊傑,打不過跑路總比被砍了好。”
“他是你的副將,你當然幫他!”許褚怒氣滿腹。
“現在不是在討論誰的罪責大?別扯開話題好嗎?”
許褚坐下,雙手抱胸。
“仲康也別這麼大的火。”夏侯惇笑道:“太史慈乃東吳三雄之首,換言之,在吳國的時候,他就是公認最強的猛將,其威名等同於我們魏朝的許仲康啊,這種人如果被曼成斬了,豈不是徒有虛名了。”
“下次讓我來鬥他!”
“好好好,虎癡許褚誰敢不從。”夏侯惇道:“其實你也就不想退兵罷了。但也不好說我偏袒曼成。我也想反擊,可是曼成是要退兵。這種情況才是一個副將該有的態度,敢作敢為,直言以對。如果他要投誠,早把我們賣了。”他看著周雛。“現在的我們是最缺可以信任的人才的時候。無論是文還是武,隻要是有能耐的人,我們都要重用。”
“啊!”曹彰忽然叫出了聲,對郭嘉道:“軍師,你軍中可有人叫王雙?”
郭嘉眉頭緊蹙道:“將領中沒有,當然我也有記性差的時候。”
“定然不會是將領,我之前就領的那軍,小到百夫長我都有印象。”夏侯惇道。“這人到時好好找找吧。”
曹彰點了點頭,臉色凝重,似乎這件事情對他而言十分重要。雖然在座的都沒有人知道誰是王雙,除了知情者以外也沒人去關心這件事情。
“言歸正傳,走還是留?”夏侯惇大聲道,是在爭取所有人的意見。
“走。”董昭斷然道:“我不想拿我們僅剩的有生力量尋開心。曹仁實際上是被疑兵之計引入城內的,如果他全麵開攻,還不知道是什麼結果。而且……我總覺得到處都是危機四伏,似乎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殺招在等著我們。”
“喂!大司徒你是不是嚇傻了!”許褚大喝道:“堂堂三公說這種神神叨叨的話,你可是要為自己說得話負責的,我們都是曹魏的重臣,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要是這種話傳道了兵士們耳朵裏,軍心一散,何談反擊?”
“仲康!”夏侯惇的聲音中有鐵的硬度。“說話的時候要顧及的多一點,我們是武人,不知謀士的內心。很多事情沒有表麵那麼簡單的。”
“你不是也說要留嗎?!”
“是,但總不能一頭熱!”
“切,搞什麼,殺就殺,跑就跑。一句話的事情。”許褚顯得有點不耐煩了,走到曹彰跟前道:“你是主子,你說了算!”
曹彰抬頭一愣,似乎許褚一下子把所有的責任全部壓到了他的肩膀上。年輕的曹彰覺得自己都已經感到呼吸困難,如何能扛起這樣的大任,太陽穴滑過冷汗。
“別沒大沒小的。”荀彧嚷聲道。
許褚深吸了口氣退回椅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