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曹仁而言,誅殺我們可是一勞永逸的大事。可是他卻放棄了。”郭嘉冷靜地說道:“如果換做我,我一定會付諸全力來鬥,不會這麼謹慎。大司徒說得不錯,曹仁的這番謹慎中一定藏著什麼東西。他有把握能將我們擊潰,即便是退入城內也行……”
“不就是要追擊我們,就讓他們追過來,在這裏給他好看!”許褚握拳道。
“不對,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郭嘉巡視眾人,笑道:“莫非還有什麼細作在我們之中呢?”
眾人一顫,臉容繃緊。
“哈哈,我開玩笑的。”郭嘉道。
龐統卻聞到了戰場上獨有的硝煙味。他認為郭嘉一定是有所懷疑的,這個男人的感覺十分敏銳,一定察覺了什麼事情。可是在龐統看來,在座的這些人都是一同出生入死,如果說這樣的人還有謀逆之心,那這魏朝大臣間的世道也太險惡了。不過換角度去看,被赤蓮教深深感染的這個朝廷必然是充滿了腐敗的氣息。赤蓮教詭異的思想似乎能夠讓人抓狂,而本身這些教徒就是瘋子一樣的存在。要說他們做的事情是驚天動地的,不如說是邪異的。
“那就走吧,怎麼樣?”郭嘉再次提議道。
“我讚同軍師的看法,一定要趁此機會。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發言者正是龐統。
眾人訝然望去。
“你小子,誰問你了!”許褚怒道:“小小校尉還輪不到你對這種事情下決定!”
“別小看人。”龐統正色道:“我是以一個負責人的將領的身份在說話。從任命我為校尉後,我身後是三千條人命,我要為我的兵士負責,我更要為曹魏的將來負責。”他指著曹彰。“我一定要把這個男人送到皇帝的寶座上去!”
慷慨陳詞,許褚愣住了。
“好大的口氣。”夏侯惇道:“就讓我們看看你有多少覺悟。殿後的工作就留給你了!”
“什麼?!”許褚大驚道:“你怎麼被他們說了兩句就服從了?”
“不是服從了,是我比較相信奉孝,就像當初皇上相信他一樣。”
許褚冷哼道:“都被一些怕死謀士給糊弄了。”
董昭沒好氣地用手指點了點他道:“你這個許仲康,一身的血性就是冷靜不下來。果真是虎癡!”
“那你們給我說說,到底撤到哪裏?”
許褚倒是拋出了個重點問題。
“西麵潁川郡是仁朝的地盤,去那裏找死?自己的地盤有多少是我們掌握的還不清楚,那些太守到底骨子裏向著誰你們知道嗎?現在外麵可都說我們是反賊,連你城威王都被說成是假的了。不和曹仁這廝魚死網破殺個痛快,我真是想不出可以去哪裏了!”
“奉孝你從濮陽過來的,一路上可有什麼情況?”夏侯惇忙問道。
“說得是陳留縣城吧?”
夏侯惇點了點頭。
“不行,那裏四門緊閉,我經過的時候就已經聞到了異樣的氣息。不過我可沒有被他們發現,我的探子在四處搜集了情報。陳留現在的守將應該還是曹仁的侄子曹登,領兵兩千人,其餘兵力該是之前被曹仁調走了。我們想要強攻這座城池鐵定要損兵折將的。而且離許昌太近,曹仁如果一路追襲,我們本身就是在跑路,哪有機會奪城……”
“這可是我曹魏的大城,又被曹仁給算計了。之前讓曹登去當縣令我就應該多留個心眼。”荀彧歎聲道,看似有氣無力的。
許褚趁勢道:“怎麼樣?西麵去不成,北麵也不成,往南走直接就投進了曹仁的虎穴之中……”
“對,所以我們隻能往東!”夏侯惇斷然道。
“雛陽縣城縣令曹傲是曹洪的堂弟,此人可信!”曹彰道。
他說得沒錯,如果是曹洪的自己人確實有理由相信。畢竟曹洪一脈對曹操是絕對效忠的。
許褚又發難道:“曹洪會否學曹仁誰知道呢?現在曹洪還在青州當州牧,你們能料斷他是否投了曹仁嗎?”
“曹洪的兵應該被調走了,他現在是空城州牧罷了。但如果他被曹仁聞出了不和的氣息,一定會被做掉的。說不定已經提前一步入土為安了。”許褚的話簡直是在重擊眾人。
“不管怎麼樣,隻有往東了,如果曹傲可信,那麼他的縣城就是我們反擊的跳板,一定要拿下。”夏侯惇道:“誰還有異議?”
眾人同意了他的決定,僅許褚臉容亢奮。
散席後,各自都回營帳休息去了。龐統一路朝著西麵走,那裏是他的兄弟所在的位置。但有趣的事情發生了,夏侯惇和曹彰一直跟在他的身後。他實在忍不住回頭道:“兩位將軍什麼事情啊?”
兩人的左右身後都跟著一些兵士。龐統被他們跟得有點不自在了,雖然直覺告訴他,這些人不是有意跟隨的,隻是順路罷了。
“我們去六營找個人。”夏侯惇道。
“真巧,六營的位置就在我們隔壁,或者說是一片的,僅一路之隔。不過你們堂堂的大將和大王親自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