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一章(1 / 2)

如果嫁過來的是真正的陶罄雪,已經死了幾遍了吧。萬氏不愧是親娘,救了女兒一命。蓮初看著絲絲的屍體,過了許久,才向後退了幾步,腿碰到椅子,慢慢的坐了下來。

她摸了下眼角,發現自己竟哭了,趕緊抹出帕子,捂住嘴巴,把哭聲咽了回去。強迫自己整理情緒,思考對策,她不能敗在這裏,至少要打破現在的困境。

殘陽如血,倘若一直被禁足,她下半輩子隻能從門縫看夕陽了。突然,她想到了主意,緊張、興奮還有擔心,但她已沒有別的選擇。

拿起針線笸子中的剪刀,對著夕陽,凝視鋒利的刀刃。

蓮初瞅了眼床上的絲絲。

第二天,淅瀝瀝下起了小雨。入秋的雨,打落了樹上枯黃的葉子,在地上鋪了一層。別的院子有下人打掃,她這院子,隻能這般由落葉滿地,塵土成泥。

蓮初一上午都在等六姑娘過來,她在腦海裏演練了種種她們之間可能出現的對話,她若裝傻,她也會裝傻然後套話。可惜,六姑娘沒有重回“犯罪現場”,等了一上午,她都沒過來。

大概在安靜的等她的死訊吧,或許她覺得她早晚會吞食那兩塊糖,今天不死,明天也會閻羅王。

蓮初肯定一點,六姑娘不是受梁宜臻指使的,如果“丈夫”要她的命,不必讓小孩捎帶糖塊,直接下在飯菜裏就好了。何況,他舍不得她死的這麼輕鬆。

六姑娘受他人指使,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借小孩的手殺人,得多惡毒的人才能幹得出來。如此看來,梁家和陶家還真般配,難怪能成為死敵。

臨近中午,雨停了,沒等來六姑娘,等來了送飯的荷株。她一手打著油紙傘,另一隻手拎著食盒顯得很吃力,大半邊身子都被雨淋濕了。蓮初掏帕子給她擦臉:“你該等雨停了再過來。”

“菜會涼的。”荷株笑道:“奴婢沒事的,算不得什麼。”瞧三少奶奶的臉色比昨天還差,擔心的問:“您身子……還好吧……”

“我沒事的……”

荷株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其實她一進屋就聞到了。外麵下著雨,空氣潮濕清新,若是有其他味道很容易聞出來。她四下看了看,發現地上有一點點黑色的圓點。她納悶,這究竟是什麼?正想湊近看,這時就聽三少奶奶道:“……我沒胃口,你拿回去吧。”

“是……。”忽然,看到三少奶奶的袖口也有黑色的圓點,手指甲那麼大,她忍不住皺眉,因為她很快發現不止是袖口,整個衣袖,包括衣襟上都有,而且有幾處是黑紅色的,或者說是暗紅色。

血?

“……您……”荷株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受傷了?”

蓮初“虛弱”的微笑:“我很好,我沒事……”放下碗筷後,還不忘朝荷株露出溫柔的笑容,成不成功,關鍵就在這個小姑娘身上了。她扶桌站起來,忽然腳下一軟,險些跌倒,幸好有荷株出手扶住了她,蓮初感激的道:“……如果沒有你,我死了,恐怕也沒人發現。”

“您別這麼說,您不會有事的。”荷株扶她到床前:“奴婢去找三少爺吧。”

蓮初用力抓住她的手,痛苦的搖頭:“他不會想見我的。”

荷株想哭了,見不得三少奶奶受苦:“……那、那該怎麼辦啊?”

“……你走吧,你幫不了我的,誰都幫不了我。”蓮初憐惜的給荷株攏了攏鬢發:“好孩子,你晚上再過來吧。”

三少奶奶讓她走,她不得不走,荷株隻得退了出去,關好門,一步三回頭的朝大門走去。

荷株走後,蓮初起身來到桌前,把剩下的血加水攪開抹到布條上,纏到胳膊上。她要偽造的像真的流過血一樣,勝敗就在此一舉了。

她把昨天晚上,點燈熬油寫好的信,反複讀了幾遍,確定沒有錯別字,沒有任何失誤,才疊好放進了袖中。接著又把書桌布置了一番,確保一眼望去“血腥淩亂”。

其實她沒什麼信心,梁宜臻是見慣大場麵的,這點“血腥”,不夠他瞧上一眼的。

“不管了,沒有其他辦法了。”

時間過的飛快,在腦海裏演練了幾遍將要發生的狀況,就到了用晚飯的時辰。荷株比平日來的早,可能是擔心她。蓮初昨晚一夜沒睡,氣色極差,雙眼無神,不用裝就是一臉憔悴相了。荷株見她這個樣子,實在忍不住了:“三少奶奶,奴婢還是去請大夫吧,您氣色好差,是不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