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隻能更能說明她就是凶手。
刀光閃過,手臂濺出了芙蓉般的血,一聲輕呼,又能換來誰?
趙素清心想:“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於是高聲喊道:“趙素雲,你聽著,你們這輩子都不會得到《比翼雙飛詞》!”
劍已出鞘,橫過,即將見血,隻一瞬間,一個黑影掠過,人群中已沒有了趙素清。
眾人劍刀打在一起,這才發覺人已不在,一人頓足道:“又讓她逃了,功虧一簣。”也有人怒道:“放心,走不了的。”話音剛落,一陣聲音傳來:“廢物,一群沒用的東西。”急風吹過,屍橫遍地,一個女子站著,劍在滴血,白衣舞動,切齒道:“我一定會找到你,一定……”
就在這年,江南的延陵,乞丐四處遊蕩,乃至搶掠,已成一患。奈何官府更疊不已,未嚐有行之有效的手段,暫且也隻能聽之任之。是值九月十三,已到秋收時節,一群乞丐也正在田間偷得些食糧,好度過這個兵荒馬亂的一年。
帶頭的是個駝背的老頭,那老頭長得著實奇怪,鬥雞眼,一字眉,鼻子是歪的,嘴也是歪的,所以大家稱之為駝子歪。其實這群乞丐也並非生得便是乞丐,而是一群苦難的農民,生存不下去了,這才無奈當了乞丐。那駝子歪便是他們的村長。他們正當收拾回去時,駝子歪聽到了啼哭聲,正是從田間傳來,那駝子歪是個跛子,行動不便,於是吩咐一個小乞丐道:“大牛,去看看。”那大牛無大三粗,是個地道的莊稼漢,走了過去一瞧,見是個女娃,小臉白得可人,恍若在秋天就飄下的雪花。女娃在不停地哭泣,定是餓了。“哪個狠心的父母把這娃兒丟在這兒?好沒心肝!”駝子歪在一旁拄著棍子罵著。
一旁的林大伯也歎道:“在這家家吃不飽的亂世,還有誰家養得起孩子?”大夥有的見這女孩可憐,提議領養她,可有的卻抱怨道多個人多張嘴,自己都揭不開鍋了,這不是沒事找事麼?當即人們吵成一團,那駝子歪實不忍眼看那孩子餓死,於是講道:“先把她帶回家,一個小孩子吃不了多少,先把她養大再說。我把我的口糧節省下來給她,反正我也老了,不中用了。”說罷歎了口氣:這亂世何時是個休止?大家聽後,都深深折服,於是一個個都答道:“我年輕,少吃點沒關係”“我壯,能多幹些活”…於是,女娃被帶回了家。
待回到破村落後,大夥給她喂了些稀粥,女娃算是勉強吃飽漸漸睡去了,大家看著那白白的小臉,都誇讚道:“這娃好美,將來一定是個漂亮姑娘!給取個什麼名好呢?”那大牛叫道:“我第一眼看見她便覺得她像秋天的雪花,叫秋雪吧!”駝子歪一聽,讚道:“好,就叫秋雪。”大牛又道:“村長,您無兒無女,您就認秋雪做幹女兒吧。”駝子歪聽後,慈祥地看著秋雪,笑道:“好美的女兒!”這時身邊的鋤頭劉笑道:“村長姓程,秋雪就是程秋雪了!”
駝子歪笑道:“哈哈,程秋雪,我的乖女兒!”天快亮了,大家忙了一夜,但從來沒有休息的時間,又得開始一天的作業。林大伯剛回到家,便聞到一陣嬰兒的哭聲,大是好奇,隻見自己妻子抱著一個小孩在逗他玩,林大伯問道:“這孩子是誰家的?”他妻子笑道:“是我出去洗衣服時突然聽見一陣哭聲,走近一看,卻是一個孩子,還是今天剛出生的,我心裏看不過這小孩凍死,就帶了回來,孩子畢竟還小,也是條生命啊!”
林大伯歎道:“天意啊!”於是便把昨夜事情講了一遍,林夫人聽後,勸道:“既是這樣,再收養一個吧。”林大伯心下動容,點了點頭,說道:“你給孩子起個名字吧。”林夫人抬頭看了看天,太陽還未升起,正值破曉之際,於是說道:“就叫破曉吧!他出生在天亮之際,隻怕他將生活在這破乞丐屋了!”她摸了摸破曉道:“放心,一切都會好的!”
於是,這個群體又多了兩個孩子--程秋雪和林破曉。
轉眼十二年過去,秋雪和破曉也已長大,這十二年秋雪和破曉都是喝一頭牛的奶長大,這頭牛已是這裏最寶貴的財富,兩人可謂是一奶同胞的姐弟,二人也以姐弟相稱,從小倆人便是最好的玩伴,有衣同穿,有飯同吃。
恍恍惚惚間的歲月穿梭而過,人們朝思暮想回去的年少時光於破曉和秋雪而言,也不過是溫飽的解決,他們似懂非懂人們所謂的冷漠,卻也欣悅於人世間的精彩美妙,於他們而言,生命的延續是村裏人的再造,他們沒有理由再去苛求什麼,這一點是他們自小漸漸懂得的,也因此他們不去追求過多,也少了很多的欲望,卻也意味著,在將來的歲月裏,他們或許終究平平碌碌。
秋雪是女孩子,長得膚若凝脂,若是仔細打扮,定是傾國傾城,但破曉是男孩,總不能一直靠別人養著,所有的人內心裏都在為他擔憂,破曉心裏也很是清楚,隻是從小的閱曆告訴他,心裏有很多話,不足為外人說,或許在一個寧靜的夜晚,靠著姐姐的身旁,訴說心裏的一點秘密,哪怕是被姐姐大罵一頓,那也是好的,這種親情,顯得彌足珍貴。
村子裏,一陣打鬧聲傳來:“破曉,給我站住!不然不認你啦!”一位眉目清秀清秀的女孩撐著腰站在一棵柳樹前,稚嫩的臉上略有怒氣,不遠處一個小男孩撓著頭慢慢走去,撓了撓頭,似乎哀求道:“好姐姐,我錯了,再也不去河邊抓魚了。”
小男孩正是林破曉,女孩自然就是程秋雪了。
秋雪擦了擦破曉臉上的泥土,憐惜道:“好弟弟,你不會遊泳到那麼深的河邊去抓魚多讓人不放心,姐姐抓就好了。”
破曉天真般的看著秋雪,說道:“姐姐你也不會遊泳,而且多一個人多份力不是更好?”秋雪搖了搖頭,說道:“這不一樣,你是男孩子,以後要多出力的地方有的是,而我隻是女孩,能做一點是一點,男孩子的誌向是要保家衛國,英勇殺敵的呀!”
破曉不屑道:“才不要呢,這裏街上人個個瞧我們不起,我憑什麼為他們好,我隻知道姐姐對我最好,以後破曉的誌向就是一直保護姐姐,不讓姐姐被人欺負!”
看著破曉一臉正經而又天真的樣子,秋雪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笑道:“傻弟弟,怎麼是這般的壞脾氣……”
破曉拉著秋雪,神秘地說道:“姐姐,我帶你去吃好吃的。”秋雪疑惑地看著破曉,破曉笑著將秋雪帶到附近的樹林,熟練地找到一棵樹旁,將一層樹葉掀開,隻見一片水塘裏遊著兩條大魚,撈起來還活蹦亂跳的,秋雪看了看四周,說道:“破曉,這兩條魚得來不易,還是帶回去給大家吃吧。”
破曉搖了搖頭,說道:“姐姐,大家都有的吃,這是我專門給你留的,每次吃飯你都隻吃一點,都留給大家,我不會再讓你受苦啦,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吃!”
看著破曉的樣子,秋雪疑惑著他究竟是如何抓到的。破曉生起火,將兩條魚烤了,香噴噴的味道讓人垂涎欲滴,秋雪將一條魚遞給破曉,說道:“給,不吃不認你啦。”破曉接了過來,說道:“姐姐,不要說不認我了,都快聽厭了。”
秋雪哼了一聲道:“那也要你聽話才行,瞧瞧你,都十二歲了,還是不懂事,而且還這麼瘦小,不聽話!”破曉哈哈一笑,說道:“我倒無所謂,姐姐也就別操心了。”
吃著烤魚,秋雪看著破曉,心裏念道:“謝謝你,破曉,我的好弟弟。”
“破曉,告訴你一個秘密。”秋雪神秘地對破曉眨了眨眼,破曉湊上前去急忙問道:“什麼什麼?姐你快告訴我。”
秋雪此刻的臉上竟似紅了些許,悄悄說道:“我夢到一個男孩子,長得好是漂亮,卻一直冰冷著臉,被師父罰著麵壁,雖然我不認識他,但是……心裏竟然會覺得心疼。”
“哦……”破曉壞笑著,“姐姐你莫非是急著要嫁出去了?”
秋雪的臉顯得更加的紅,低頭道:“不許胡說,你說姐姐做這個夢是不是很出格?古人一向教導我們……”
“去什麼古人。”破曉揮手不屑道,“自古男女都有七情六欲,又是如何能阻止得了的,再說姐姐能親口告訴我,正是說明姐姐對待這些事情顯得很謹慎,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小子還真是挺囂張的嘛。”林中忽然躥出一個小男孩,隻聽那小男孩指著破曉說道,“小個子,有東西吃還不給我們,看我不揍你!”
破曉斜了他一眼,說道:“姐姐,你先吃,不理他們。”秋雪卻搖了搖頭,放下魚,看著他說道:“陸大力,你要是再是欺負破曉我絕饒不了你。”
陸大力笑道:“秋雪,我的好媳婦,這麼凶我可不娶你啦!”秋雪一聽,雙頰飛紅,斥道:“不許胡言,否則定是告你爹娘去!”陸大力卻哈哈笑道:“林破曉,打不過我難道就隻會讓你姐姐為你撐腰?你個窩囊廢,難怪你連你爹娘是誰都不知道!”
破曉一聽,腦子裏立刻衝上了一團火焰,自小到大破曉最忌諱的便是這句話,哪怕他如何受人指摘,隻是這句話每每都刺中他的要害,頓時惱羞成怒,哇地衝上去,對著陸大力就是一頓狂抓,不料陸大力輕輕一擋,破曉就被擋了下來,徒留雙手在空中亂抓,秋雪一見,急忙叫道:“住手!”陸大力哼了一聲,一把將破曉推在地上,破曉反而不罷休,一躍而起,向他撲去,兩個人翻滾在地上,陸大力一怒之下,一拳打去,破曉臉上頓時腫了起來,秋雪急忙衝上去,拉開兩人,喊道:“你們幹什麼?陸大力,你給我走!”陸大力怒氣指著破曉說道:“小子給我記住了,有本事自己打倒我,沒出息!”說罷狠狠踩在破曉的烤魚上,傲然離去。
破曉隻是呆呆站在那裏,秋雪抱著破曉,喃喃道:“沒事了,沒事了,痛不痛?”說罷輕輕撫摸著破曉的臉頰,破曉忽然哇地一聲撲在秋雪懷裏痛哭起來,秋雪輕輕說道:“破曉不哭,乖,有姐姐在,不會讓他們欺負你,以後不要理他。”
夜晚,寂靜,蕭索,秋雪在屋裏給破曉輕輕敷藥,白天秋雪上山找了好久才找到些治療淤腫的藥物,秋雪心疼地說道:“讓你不要去和他們計較就是不聽,你看看,總是弄得傷痕累累。”破曉賭氣道:“誰讓他們說我們沒有爹娘,而且還總是欺負你!”秋雪愛憐地說道:“他們說得對,我們爹娘不要我們,但義父義母要我們呀,再說了,你有我我有你不就好了,不要想太多。”
說到這裏,秋雪已經眼眶裏充滿了淚水。
半夜,破曉見秋雪已經睡熟,忽然悄悄起床,來到外麵,冷風吹過,他顫抖了一下,來到湖邊,卻見到不遠處篝火亮著,於是欣喜地跑過去,隻見一個蓬頭乞丐坐在那裏,吃著一條烤魚。
破曉跑了過去,乞丐看了一下破曉,說道:“又輸了?這次幾招?”破曉撓頭說道:“我力氣沒他大,用偷襲打了十招。”乞丐哈哈笑道:“好小子,用偷襲,夠賊精,好,看在你給我魚吃的份上,今天教給你我畢生的武學!”
破曉一聽,忽然顯得不在意般說道:“你當我是傻子啊,咱們認識不過三天,而且不過是當初我給你吃了一條魚,你就把所有武功交給我?要是哪天別人給你吃山珍海味,你還不把自己都給他?再說了,你會武功嗎?前幾天你就交給我些偷襲啊抓魚啊胡亂打的招數,根本就沒用。”
乞丐一聽,臉色一沉,哼了一聲,忽然五指一伸,彎曲著向一塊石頭下抓去,破曉一見,急忙捂上眼睛,生怕見到血淋淋的場麵,隻聽砰的一聲,破曉掀開一根手指偷看過去,卻見到石頭粉碎,破曉哇了一聲,不敢相信,乞丐得意洋洋笑道:“怎麼樣啊?”
破曉眨了眨眼睛,道:“這一招街上耍雜的都會,你還是莫要耍雜了,連猴子都沒了,肯定跟你混日子混不下去逃了。”
乞丐一聽,眼睛瞪得比月亮還大,說道:“呔!黃毛小兒,竟敢如此小瞧於我!”言罷在地上一震,無數飛石躍起,乞丐大喝一聲,飛石盡皆電閃雷鳴般從林破曉耳際穿過,打入身後的土山中。
破曉額頭微微冒汗,慢慢回過頭去,石子在山壁上形成一行字:“氣死我也”。
破曉急忙跪下,拉住乞丐的衣服說道:“前輩,你一定要教教我!”乞丐自得其樂般道:“小子,這要很大內力的,我這就把我畢生最厲害的武功心法傳授給你!隻不過這可是被那些人稱為邪功,惡毒得很,你真想練?”
破曉才不管惡不惡毒,點頭道:“學!我學!我瞧你又不可怕,肯定不是壞人。”乞丐愣了一下,說道:“你這小子還是第一個說我不像壞人,哈哈,你以後出去一不小心可就會成為公敵的,你真學?”破曉說道:“我又不出去,學了別人也不知道,隻要打得過欺負我的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