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無奈的歸宿(1 / 2)

經過再次長途跋涉,火車終於於深夜十二點後到達北京站。夜已經很深了,的士已經不多了,桑衛在車站旁等了好久才攔了一輛的士。當那司機將車開到父母身邊時,頓時被眼前的情景給怔住了:這時兩位白發蒼蒼的年邁之人,正坐在行李上一邊東張西望地等待著的士的到來,一邊在欣賞著北京美麗的夜景。

這的士司機一看兩位老人仿佛像見了鬼魂一般嚇了一跳,接著又看到眼前堆放著一堆東西,和難民沒兩樣。隻是看到孟飛思和桑衛以及兒子卻如此的俊美,他好生奇怪。桑衛馬上開始將東西往車上裝了,這時司機卻變卦了,硬是不讓裝了。桑衛問:“為什麼不讓裝車?”那司機說:“你們的東西太多了,再加上五個人,我不能拉你們,你們還是另外找車吧。”桑衛說:“給你多加錢還不行嗎?”那師傅說:“你就是給我加錢我也不拉。”說完做了一個非常害怕而又恐怖的動作說:“那兩個老家夥別死在我的車裏,我看到他們就像見了鬼,我都快被嚇死了。”說完後掉轉車頭快速地逃走了。

孟飛思沒想到和自己朝夕相處的父母在別人眼中竟然如此恐怖,她不免開始為兩位老人感到了悲哀和憂愁。桑衛又費盡了九牛二虎的力氣終於從別處攔了一輛小麵包車,人和東西都可以裝得上。總算找到了一輛願意拉他們的車,這位善良的師傅二話沒說就下車幫他們裝東西,將他們一家拉到了東花市一家招待所。

第二天孟飛思和桑衛依然帶著武略去外麵買飯吃,給父母帶飯回來。中午孟飛思回到了招待所,她在院子裏見到了服務員,那服務員就問她:“那小夥子是你什麼人?”孟飛思無法告訴她實情,就隻好對她說:“他是我的一位表弟。”服務員告訴她:“幾個月前他曾帶著一位老人來這裏住了幾天,他說老人是他的父親。”說完後就表現出一副不可思議,甚至納悶的表情走了。

孟飛思聽了後心裏一團迷霧,進屋後她開始細想,終於明白了服務員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原來,孟飛思有一次外出采訪前,桑衛說他要做生意需要幾千元本錢,她信以為真就將自己剛賺到的一筆稿費給了他三千元,拿了錢後桑衛就失蹤了有半個多月。

後來桑衛終於回來了,卻告訴她生意做賠了,幾乎賠光了,她無法查證落實,再加上後來不停地外出奔波,她再也沒有精力去追究這件事。現在聽了服務員的話她終於明白了,桑衛拿了那筆錢就是帶著他的父親來北京逛了,他根本就沒去做什麼狗屁生意。然後她又聯想到桑衛這次又騙了小吳的錢馬上出來四處周遊,很快就揮霍一空了。

想到了這裏,她對桑衛這個撒謊者,這個十足的騙子,有了更加清醒的認識,並為此而深感憤慨。她想找個機會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壞蛋,但她想最好是等把父母送回老家後,再找一個合適的機會給他談,眼下她不想在父母麵前和他鬧別扭,於是她就忍了,裝著什麼也沒發生過。

那天中午孟飛思和桑衛包了一輛的士,帶著父母在天安門廣場、王府井等幾條街上逛了幾個小時,雖說無法讓父母全麵了解北京所有的景點,但總讓老人對北京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和認識,想想此行也該無憾了。

在離開北京前的那個夜晚,快到天亮時,孟飛思做了一個夢:她用鐵鍬在地上不停地挖土,不停地往外扔土,一直到挖了一個長方形的深坑後才醒來。她醒來後想著這個奇怪的夢卻不知是什麼意思。她將夢說給媽媽聽,媽媽聽了後說:“這是親人分離的夢。”說完後媽媽長長地歎了口氣,滿麵愁容的樣子。孟飛思一想也對啊,所剩的錢已經不多了,已經不能在這裏再住下去了,是到走的時候了,這一走不就是親人分離嗎?她相信媽媽對夢的分析沒錯,看來夢境真是對將要發生事件的預告和征兆。

再見了北京!孟飛思終於帶著一家人戀戀不舍地與這座城市告別,當一家人踏進火車站大廳門前,她站住了。她最後一次環視了眼前所有的建築物,心底深處湧現出一股難言的惆悵和莫名的哀愁。她想,送走父母後全家人再次天各一方,不知能否再見到年邁高齡的父母?這幾乎是一次真正的生離死別。

桑衛依然背著母親,孟飛思依然肩背手提著一大堆包裹行囊,負責照顧爸爸和武略。父母這次真是坐夠了火車,說再也不想在外流浪了,希望能盡快回老家,發誓再也不出門了。孟飛思心想,你們將家產都敗光了,全家人連個立足的地方都沒有了,你們才想到回老家,難道回到老家就有立足之地,就有飯吃了嗎?這次兩手空空一副狼狽相回到老家,親戚們是否能夠接受都得打個問號。她聽著父母的話,心裏默默地發著愁,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