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煩無比,扔下《玄清演道》第二層的口訣,轉身朝著歪頭山走去,現在他心情是要多麼煩悶就有多煩悶,隻想站到山頂長長出一口氣舒緩一下心情。站在歪頭山上麵,潛龍淵方圓百裏都看的一清二楚。一條大河從深淵裏麵流出,破開莽莽秦山,一直衝向遠方。
“那個天驕一旦被培養起來,就是天下三教覆滅的時候”張天蕭思緒又不由得跟著跑到了遠方。回頭一看潛龍淵,這六十年來,他一直殫精竭慮,想要培養一個卓越的弟子,但隻能說畫虎不成反類犬,收的弟子真是越來越差勁了。
遠處一隻大鳥飛來,腳上綁著信箋。張天蕭一伸手接住白鶴,取下信箋,眉頭皺了起來。“仙居分裂已有一甲子,天下承平已久,近年來各種詭異事情不斷發生,看來是大亂的征兆,為兄想大亂之時隻有我們團結一心,才有可能度過難關,望各位師兄弟考慮”信上這麼說。
張天蕭又回頭看了一眼潛龍淵,擦擦兩把把信扯了個粉碎。他離開門派,已經整整一百年了,師父逝去也有一六十年了。這一百年之中,他浪跡天涯,受了世間人難以想象的苦難,總希望有一天能夠揚眉吐氣。
可是,世事艱,艱聲長歎,滿天星鬥寒。
張浩在後山一覺醒來,看見身邊多了一本黃皮的書籍,上麵寫著幾個字《玄清演道。第二層》,心中忽然歡喜起來,他哪知道師父是哀莫大於心死而隨手那麼一丟,心想師父真神啊,我剛把第一層修煉圓滿,還沒來得及說呢他就知道了。
夜晚的恐怖景象每晚都是那樣,他也沒敢跟師兄們說,想著師兄們一個個厲害無比,這些事他們看來肯定是小兒科,說去他們肯定會笑自己。都說膽子是嚇大的,他天天對著這些家夥,但從來都是有驚無險,後來發現他們就根本不敢進石屋來,也就慢慢習慣了。窗外鬼吼煩怨無比,張浩枕著一捆柏樹枝,呼呼大睡。
床前篝火還在劈啪作響,冬天的時候有一隻小狐狸在門口徘徊好久,大著膽子從柴門縫裏擠了進來,左看看右看看。見到沒有什麼危險時候,它在火堆前麵找了一塊幹淨的地方臥下來。
忽然它小鼻子動起來,到處嗅了一下,眼光就落在火堆裏。那裏還有張浩燒了一截山藥,睡前忘了掏出來。它伸出爪子,嗖的一下就拉了出來,奇快無比,呼的一下扔下山藥,低頭看看自己雪白的小爪子居然沒有被火燎著,居然很得意的樣子。
張浩還沒睡熟,門咯噔一聲的時候他就微微睜開眼,看見了小狐狸,就一直裝睡看它。這時候看見它一副可愛的樣子,忍不住嘿的一聲笑出聲來。它耳朵一豎,一口咬住燙山藥,從窗口一躍而出。
這個可愛的火紅身白爪子小狐狸從此以後,膽子一次比一次大,有時候白天它還敢公然闖進來。張浩一人在後山,孤獨無比,這小狐狸來了之後生活也添了許多樂趣。
張浩秋天的時候采集了好大一堆野果,放在一個大石臼裏麵,釀成了一些果酒。有時候心緒很壞的時候,他就躺在床上喝一兩口。這個小狐狸跟自己混熟以後,他喝的時候它也會好奇的嚐嚐。
“嘿嘿,這次我可捉住你了”小狐狸每次很是溜刷,但這回張浩閉著眼睛裝睡,它跳過來時候張浩一把抓住。“冬天冷冷的,抱著你會不會很暖和?”張浩笑的滿臉是牙,抱緊了它倒在石床上呼呼睡去。
它在張浩懷裏不斷掙紮,但張浩就是不鬆手。天亮醒來的時候,張浩覺得有誰在看著自己,一睜眼看見它蹲在床沿上,滿臉怒容的看著自己。想想昨晚強拉它共眠的事情,張浩忍不住笑了起來。
它卻頭一扭,從石床上跳下頭也不回的出了屋外。張浩想著,它明天還是會來,但第二天沒來,第三天也不見,整個冬天過完,它再也沒來過。張浩小小的心裏,忽然似乎丟了什麼東西一般。
蘇香塵時常來看這個小弟子,帶著愛憐的摸摸他頭。但他倔強無比,怎麼也不願意回去,她有些苦澀的笑笑,替他整整衣服,理理亂糟糟的頭發。
又是一年一度的大節日了,那個漂亮的瓜子臉師姐來到後山,拉張浩去吃團圓飯。張浩全身亂糟糟的,打死也不願意去。蘇香塵歎了一聲,飄身而起,自己來到了後山。
“怎麼啦?”她彎下腰輕聲的安慰,張浩忽然鼻子有些酸,低著頭不說話。她伸手拉住張浩:“別怕,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