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狼窩換虎穴(1 / 2)

那種感覺,很涼很涼,比冬天吃冰還要涼,她甚至都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刺骨的寒意便覆上了她的脖頸。笑意僵在嘴角,如若被折斷的格桑花。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感到害怕。

手握長劍的男子沒有說話,隻是將劍鋒橫在她的頸間,帶著凜然的殺意。

“白藏。”熟悉的聲音響在身後,她覺得自己應該開口呼救,卻叫不出口,因為……他們認識。她不知道自己卷入了一個怎樣的漩渦,若說最開始她還可以無所謂,天真地以為自己可以逃脫,可是,現在,她害怕了——這個世界有人想要了她的命。心中百轉千回,隻聽他接著道:“收起你的劍。”

錚的一聲,劍已入鞘,行雲流水的動作,比她眨眼速度還快。

她回身,看見少年站在陰影中。

“別再跑了。”他說,那聲音聽起來忽然不再像往常那麼漠然。

雖然害怕,她卻還是憤憤地說:“我救了你,你卻忘恩負義!我妹妹還小,她跟我走散了,我要去找她。”

“她叫什麼名字?我替你找她回來。”

如歌張了口,但沒發出聲音來。自己和媛冰是罪臣之女,是逃跑的奴隸,她不能說出來……“用不著你管,你讓我走,我自己去找。”

他沒有正麵回答,隻留下一句話:“下一次,我不會再叫人收起劍來。”

空蕩蕩的院子裏,又空蕩蕩地隻剩下如歌一個人,還有一地寂寞的月光。涼風吹過,她抹去自己的眼淚,回到房裏,燈亮了一夜。

本以為這一路隻有他們三人,不想暗處還藏著一個,一個麼?說不定還有更多,隻不過要解決自己,派出一個就夠了。看得出來,他是他們的主子,而且身份不簡單……還有,有人要殺他,是船上那幫人?隻是,他為什麼不讓自己走,帶著她,不是更容易暴露行蹤麼?亦或是,他覺得,放走自己才會泄露他們的行蹤……

殺人滅口。四個字一躍而上,她心口一顫,想起了那柄寒意森森的劍,想起他轉身時說的話:下一次,我不會再叫人收起劍來。

一個通宵,她將連日發生的事情一整理,算是明白了個大概,看來,逃跑是不成的了,至少現在不成。

這時,敲門聲忽然響起,外麵傳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準備走了。”

一反常態的乖巧,讓任午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而對如歌來講,這隻是好女不跟男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計策,反正不管怎麼樣,先保了小命才是最重要的。不過,她誓死捍衛著自己淺薄的臉皮,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

“少爺,他們發現了。”任午說話的時候,並沒有故意避著如歌,反正,她也不知道他口中的那個“他們”到底說的是誰。

“放慢半天腳程,找戶農家住下。”

她懶懶地靠在軟墊上,像是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一般。昨天被顛得很慘,今天卻忽然發現車裏多了一副軟墊,她鄙視了自己的小感動一番,暗暗說:優待俘虜而已,但再怎麼優待,自己的身份還是俘虜。

馬車還是慢悠悠地折騰,一直折騰到傍晚,最後停在一個隻有十幾戶人家的小村落。

“現在開始,我是你哥哥。”

沉默了一整天的如歌不禁皺眉:“哥哥?你才多大點,叫你弟弟還差不多。”

他的臉唰地一下就冷了起來,她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便撇嘴說:“哥哥就哥哥。”

待兩人從馬車上下來後,任午就帶著馬車不見了,如歌訝異道:“任午呢?”

“他看著馬車,不方便投宿。”

她聽著他這麼說,心裏也沒什麼感覺,反正任午對她一直帶著敵意,管他是在外麵守一個通宵還是什麼的,她一點都不同情,甚至,還帶了點幸災樂禍。

然後,如歌跟在他身後,瞧著他敲開了一家農戶的房門。

在老太太疑惑地眼神中,她看到了某人強悍的演技,他一副謙和有禮的樣子,說什麼兄妹二人走了一整天,實在找不到地方落腳,希望老人家行個方便什麼的,跟剛才冷冰冰的少爺形象判若兩人。見老太太的看過來,她也忙作出一副乖巧可人的樣子。最後兩人成功得到了同情,住了進去。

家裏有兩間睡房,隻住了老太太和她兒媳婦,有些不太好安排。誰跟她那所謂的哥哥住一起都不方便,最後決定老太太和她兒媳婦住一間,如歌睡她兒媳婦的床,至於某人,就隻能在外間打個地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