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賬來了~【第一更】
與他們同行的另外一個男子雖然也不怎麼喜歡自己的這位小師妹,可畢竟他們也算是一家人,豈能容外人這樣欺辱,他當即道:“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
“有區別?”
男子眼一橫:“我雖然沒有什麼分量,但我師父的名號,說出來的話,江湖上怕是沒有人不賣三分麵子吧!你們可知,剛剛那姑娘便是我師父的獨女!沒事還好說,若是她出了什麼差錯……”
雲瞳忽然一笑,並不是怒極反笑那種,他嘴角一抬,很自然地說:“不用好說,我的手法,就算華佗在世,她以後也開不了口。整三塊骨頭都碎了,你覺得還有人能拚回去?”
三人皆是一驚,旋即怒目相視,正要發作時,卻聽一直安靜吃飯的公子開了口:“你說的對,燕不語的名頭,江湖上確實沒有人不賣三分麵子,可惜……我們並非江湖中人。今日勸下我的書童,僅是因為不想讓當年有人辛辛苦苦救回來的命,就這麼沒了。”
“你說什麼?”剛才一腔怒火的男子微微一怔,氣焰消盡,隻留下一臉驚異。
秦路冷哼道:“磊師弟,莫要聽他信口胡言!十五年前,他不過一個五六歲的孩童,又怎會救得了燕師妹。”
“公子,沒必要和他們多說。不就是要動手麼?就算燕不語來了,結果也是一樣。”
“你休狂!”被稱作磊師弟的男子怒斥一聲。
雙方針尖麥芒,一觸即發,這時剛才抱著人出去方乾忽然回來了:“師兄,隱絕穀的人把燕師妹劫走了。”
“什麼?”
秦路目光一掃,咬牙道:“先去救師妹要緊。”然後帶頭衝了出去,其實他心底也在暗罵:怎麼就帶了這麼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出來!
如歌瞧雲瞳又變成了一臉陰梟的模樣,坐在那裏,也不動筷子,不禁小心翼翼地勸他:“雲瞳,菜都涼了,先吃飯吧。”
他沒有理如歌,反是一抬頭,眼裏掩不住的是擔憂:“公子。”
“無妨,吃飯。”
……
吃完飯後,如歌在房裏睡不著,便下樓打算出去逛逛,正瞧見院子裏的雲瞳。這尊煞神她現在是不敢惹,當即便想從旁邊繞過去。
“躲什麼?”他突然轉過來,臉色有點臭。
她老老實實回說:“害怕。”
“沒出息。”說話間,他已斂去那股戾氣,輕輕聳了聳鼻子,擺出一副很不屑的樣子。
見他漸漸平息,她壓不住心底的好奇,開口問:“你今天怎麼了?對那個燕師妹下了那麼狠的手。”
“單憑那一句話,我本該扭斷她的脖子。”
“啊?”如歌微微一愣,腦子裏開始搜尋今天的各種台詞,終於想起她說的最後一句話:胡說,這劍法明明是我爹創的!我可不記得爹有你這麼一位殘廢故人!心底也頓時明白了過來,其實她說劍法是誰創的都好,說故人是認不認識也罷,可偏偏她說了“殘廢”這兩個字。
“公子不會放在心上的。”
他盯著遠方的天空,死死咬出一個字來:“會。”
如歌繼而勸道:“像公子那樣心有七竅、玲瓏剔透的人,怎麼會在意她一個無知之徒說出來的瘋話。”
“你不懂,公子心裏,其實是在意的。那個人……他一直覺得自己配不上。”說到後麵,雲瞳的聲音開始有些喃喃,像是在回憶一件極其令人痛苦的過往。
那個人?如歌不忍心再問下去,見他的樣子,下意識地伸手去安撫他,像長姐對幼弟那樣,帶著疼惜。“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你要相信,你的公子,有一顆健全的心。”
“健全麼……嗬。”雲瞳輕笑。“若是你知道,肯定就會不這樣講了……天底下,恐怕就隻有我一個人能懂公子吧……他,其實一直很苦。”
她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隻好細聲安慰說:“你是公子在意的人啊,隻要你懂就行了,其他人,都不重要。”
雲瞳沒再說話,也不知在想什麼,過了許久,他方道:“你要出去吧?自己小心些。”說完便轉身上了樓。
如歌站在院子裏,回想起之前他們的對話,不禁對公子的身份有了新的想法:從他對辟水劍法的熟悉,到對燕不語的態度,難道他其實是江湖上某一名門大家府上的少爺?而且,從他和雲瞳的身手,也不難看出些端倪,引得自己往這方麵猜測。
這麼說,自己剛從宮廷激流中抽身出來,轉眼又卷入了江湖紛爭,要不要這麼驚喜百出、跌宕起伏啊?她隻是想安安穩穩地過些數錢數到手抽筋的尋常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