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四十九 知恩必圖報(1 / 2)

被關了一日後,看著眼前猙獰的方爺,如歌徹底明白了自己此刻的處境。

他伸手一把抓起她的頭發,使勁往後一扯,笑得十分恐怖:“沒想到吧,方大人是我二叔。”

你爺爺的,有沒有這麼背啊?使盡渾身解數逃跑,到頭來,沒跑的因為自己的緣故都跑掉了,偏偏自己這個一心一意要跑路的,卻落到這個地步。如歌頓時有了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但表麵上隻能佯裝鎮定:“確實沒想到。”

“把老子害成這樣,你也應該想到下場了吧?”方裘手上力道不減,狠狠往下扯了一把,疼得如歌眼淚都要出來了。

她忍住眼淚,輕聲問:“我害你了嗎?”

“要不是你跑了,老子怎麼會被射傷,又怎麼會被抓,這一趟生意,虧了個幹淨!”

“我為什麼不跑,換作你被拐賣,你難道不想逃跑嗎?再說我也沒想到你回來追我,我以為你做大買賣的,不會在乎這麼一兩個。”

方裘被她這一問一答搞得一時愣住了,這樣說來,好像也沒錯,若是換作自己被拐賣,那當然要跑啊!“老子當然不在乎這麼一兩個,隻不過心裏氣不過。”

“那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

“少主。”

幽暗的燈火明滅不定,半年的時間,似乎改變了很多,似乎又什麼都沒改變。青陽俯身半跪在地上,南宮逍握著玉燭傳來的信,臉色有些難看。“你都知道了。”

“是。”

“你隻有一個任務,保護瑤兒。”

青陽一字一句道:“屬下領命,萬死不負。”所有人的明白,景國這片海,將不再安於平靜,底下的暗湧,早已掩不住了。

昭烈王病重。

簡單的五個字,真的有這麼簡單麼?南宮驚雲正值壯年,身體好得能徒手搏狼,怎麼會突然身患重病?而且,這消息太過含糊,究竟是什麼病,能讓一個身強體壯的將軍命在旦夕。

別人不知道,不代表南宮逍不知道。

身患重病?何不說是身中劇毒?

當年的那場叛亂之後,景瀾帝取昭烈將軍南宮霆的稱號,封其為昭烈王,並許諾隻要昭烈一脈有後,此爵位便不絕。而同時受封的安禎王,隻不過得了五世世襲,雖然後來因其功績,得以延襲三世。

光輝背後,誰又知道其中的陰霾。

當年的昭烈將軍率領不足十萬的軍隊,平外定內,在數倍於己的敵人麵前,誓死不退。更是為了皇族一脈,在朝聖殺了個七進七出,七次浴血,三次救聖駕,兩次救東宮,兩次救鳳鑾。他的兩個哥哥戰死,連半具屍體都找不到,兩個兒子戰死,被叛軍掛在城門示眾,發妻遇刺,他卻沒有時間回去見她最後一麵,唯一的女兒,被攻破城門的叛軍先奸後殺、曝屍街頭。

就在這樣一條用至親之人的血鋪出來的道路上,軒轅一族再度坐上皇位,南宮霆卻遭到了暗殺。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叛軍的報複,但他知道,這是皇室的陰謀——飛鳥盡,良弓藏,功高蓋主,不能不殺。

軒轅畢不否認,經叛軍一事後,他害怕,害怕南宮家會借此機會崛起,害怕他們會像叛軍一樣覬覦自己的皇位。他害怕曆史重演,軒轅家再度陷入腥風血雨之中。

當軒轅畢坐在龍椅上落淚的那一刻,南宮霆僅剩的小兒子南宮征握緊了拳頭:南宮家的血債,要用血償。

至於昭告天下,封南宮霆為昭烈王,他實在不得已。且不說在南宮家鐵血鑄就的榮耀下,這個封賞,他不想,也必須給。而且若是不封,對於南宮一脈以及天下百姓,他都沒有辦法交代。

反正南宮家的嫡脈也隻剩下一個從未上過戰場、領過兵的南宮征,封他一個異姓王,甚至將整個鎮西軍交給他,都不足為慮。因為等待他的唯一結果,便是被架空。而自己,也不會背上殘害忠臣的罵名。

軒轅畢的目的很好,過程卻錯了。

他沒想到,短短三年時間,南宮征不但沒有被架空,反而靠著南宮家的殘餘勢力,漸漸收攏了手中的權力,統帥了鎮西軍。

他心裏明白,這個死仇已經結下,因為自己的私欲,而且永遠不會化開,永遠無法挽回,臨終時,他隻給自己的兒子留了四個字:質押世子。

沉思良久,南宮逍薄唇微啟:“白藏。”

“屬下在。”

好半天,他都沒有說話,似乎又陷入了沉思,而白藏,依舊靜靜地等著,沒有半分不耐半分焦躁。“你走趟歸靖。”

“少主?”白藏猶豫地叫了一聲。

“他們暫時不會動我。”

“可……屬下不放心。”也難怪他會這麼想,當初平靜還沒有撕破的時候,他們就一次又一次地下狠手,如今一切偽裝歸於塵土,他們隻會變本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