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整整兩天沒有吃飯,雖說此刻本應該為了南宮逍的假消息做做樣子,不過她倒是真沒有什麼胃口,一想到杜小飛胸口上全是血的樣子,她心裏就像刀子割一樣難受。若不是因為自己,他還好好的在那個小驛站當著他的小車夫,嗑著他的炒瓜子,念著他心上的姑娘。
旁人隻以為她為了自己哥哥的事情悲痛欲絕,哪知她的傷心,卻是為了他們眼中一個螻蟻般的人物。
第三天的時候,她開始默默地吃掉下人端上來的飯菜——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這個道理她絕對是深表認同,既然敵人都不打算殺她,可沒有道理自己把自己給餓死了。
吃完早飯後,消失了一天的許醒又出現在關押她的小屋裏。
“飯菜還合你胃口嗎?”
她看著被他擋在身後的陽光,輕聲道:“我不挑食。”
“嗯。”許醒坐在了她麵前,在她昏睡的時候,他不是沒有仔細看過她的相貌,清麗漂亮,卻是沒有出眾之處,更談不上驚人之姿。但此刻看去,她又是另一種味道,也許是因為眼神,也許是因為氣質,將整個人都襯托得不一樣了。
見他若有似無地盯著自己看,如歌有些不自在,便問:“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將你交給平王。”
“平王?”景國四王中何時有個平王了?她向他投去疑惑的眼神。
許醒解釋道:“南宮平,你的哥哥。”
南宮平要我來做什麼,若是為了對付南宮逍,他的確可以用我來要挾他,但他得到的消息是南宮逍已死,那麼我對他來說就完全沒有價值了呀。如歌更加疑惑了:“然後挾天子以令諸侯?”
“狹天子以令諸侯?”許醒被這句話更說懵了:天子可以理解,但諸侯是什麼?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兒說錯了,隻不過看他不解,便說:“大概就是擒賊先擒王的意思,雖然這個比喻不太恰當。可我終究也隻是女兒身,他要想通過我來率領鎮西軍恐怕不太現實吧。”
他搖頭:“不是。”
他好像是在惋惜?如歌眨了眨眼,但他又恢複了常態。“不是的話,那是什麼?”
許醒知道她在套自己的話,不過還是說:“其實告訴你也無妨,他要娶你為妻。”
“什麼?”如歌聞言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跟許醒波瀾不興地較了這麼久的勁,哪怕是得知南宮逍死訊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麼失態。此時的她就差沒拍桌子跟人吼:“近親結婚生的小孩兒是白癡啊你知不知道!”
他也確實被她嚇了一跳,沒想到她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
她激動了一番後,慢慢坐下道:“我跟他有血緣關係的,不可能成親。”
“你們隻是表兄妹,是可以拜堂成親的。”
表兄妹也是兄妹啊大哥!而且,這個南宮平的爺爺跟南宮瑤的爺爺是同一個人,也就是說,他們之間才隔了一代而已,這是法律上不允許的。不過看眼前這個情況,她好像完全沒有辦法跟那群人講遺傳學的理論,什麼染色體,隱性基因的,到時候她一定會被當作妖女給燒死的。“那我寧死不從呢?”
許醒漫不經心地說:“我的任務隻是把你交給他。”就在他毫無防備之時,突然見如歌整張臉都湊了過來:“我能問問你到底欠了他多大一個人情嗎?”
作為一個殺手,他條件反射性地往後一仰,事後又覺得自己有些好笑,便坐直了身體。“救命之恩,滅門之仇,還有……這個位置。”
救命之恩,滅門之仇,的確是很大很大的人情啊……回想以前看的那些小說,這樣的恩情,都是要肝腦塗地,血濺三尺而在所不辭的,就算對方給你一瓶農藥,不對,一瓶鶴頂紅讓你喝下去,你都得不帶皺眉的。可是!“那……你當時有沒有覺得他的出現太過巧合,像不像人故意安排的?也就是說他為了培養一個效忠自己的殺手,而自編自演了這出戲……”
“你在懷疑我的能力。”
如歌灰敗地坐了回去,轉而眼中又綻放出一抹光彩:“這樣說來,你應該對他死心塌地咯?”
他但笑不語,那種表情就像一個漁翁看著網裏的魚兒不斷地掙紮,卻怎麼都逃不出那張網的自信與淡定。
“你有沒有興趣聽我講一些東西?”
“洗耳恭聽。”
如歌低頭想了想,然後提了一個問題:“唔……這樣說吧,假如你有兩隻白狗,一公一母,那麼這兩條狗生下來的小狗會不會有雜色?”
這樣的事情雖然比較少見,不過他以前還真就見過,故而篤定地回答:“當然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