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後 序(1 / 1)

覺行年三十有九,不知修真為何事也。直至己酉之歲,行年四十,受煉元皇筆錄大法,承青華道父祖師降壇,誨詮諄諄,始知天地間有長生不死之道,人人可為,不擇聖凡,求之即得。

自此以後,每日窮究丹經,探索義理,見其假名立象,厚自秘匿,喟然歎曰:丹經之作,本以度人而覺世也,如此深藏不露,殆非所以度人而適以迷人也,非覺世而適以惑世,雖顏、閔複生,亦何能窺其萬一哉?

如我青華道父,直指真詮,為萬世含靈廓開蕩蕩平平一條大路,坦然行之,可以直達三清,與元始天王心心相印者乎?

夫丹經之所以厚自秘匿者,誠恐誤傳匪人,違太上之科禁也。我道父既以煉心兩字為廣大法門,則傳受自然得體,匪人自不能參。夫天下安有匪人而肯煉心,與煉心而為匪人?授受之際,又何疑乎?至於采取火候,蓋微言之。即此微言之中,至理已備。人果煉心得靈,則此理自然悟出。於戲,我道父之立法,可謂簡而嚴,直而巧,寬而不濫,大而能精,從古以來,未之有也!

覺奉侍道父三載,屢度奇厄,危牆兩次崩摧,父子不致殞命,以致盜賊過門而不入,鄰患瘟疫而不侵,惡瘡毒瘧宿疾盡蠲;蔬食布衣,不求而足。小子覺以流俗下屍,荷元皇道父天光主照,向上有階,備父母師保之恩,沾覆載生成之德。蓋以傳經敷教,千載難逢,既值其時,不可虛度。道父所以護持小子,實欲小子護持此經,傳之後世,以至一劫萬劫無窮劫也。覺不自勉,以答道父意乎?

法嗣洞陽鶴臞子謹序

孔子曰: “ 道二,仁與不仁而已矣! ” 吾玄門之道亦有二,何也?正法與邪見而已矣!固於正者,難惑於邪,亦猶之膠於邪者,難挽以正一也。獨是將溺而未淪於深,與夫思入正則未能固執,尚介於可成可敗之間者,則餘猶有說焉。夫大道之要,原自虛無而生有,其儒者之所謂: “ 始言一理中,散為萬事 ” 者乎?既則自有而歸無,以還我太虛一體之本初,即釋氏所謂 “ 萬法歸一,一歸於無 ” 之說也。類而推之,草木之花實,歲時之春秋,人事之榮枯,貞元之通複,皆不過此原始要終、屈伸往來之定理耳,又何疑焉?所可怪者,儒者《中庸》之道,若青天白日之長耀於古今;釋氏正覺之宗,如洪橋巨筏之四布於宇內,獨吾道教清淨正理、性命真詮,幾如敝屣之見棄於談玄者流,此何以故?良由邪說旁門滋蔓肆毒之深也。苦哉餘也!其亦受病之酷而中毒之慘者矣!顛倒十數年來,馳驅幾遍海內,乃一旦翻然悔悟,今複得反自然矣!吾安能以吾當年困心衡慮之行,發而為感慨悲歌之苦!今複得反自然之樂,大白於天下,拯玄門之淪溺者,盡超登道岸乎?

歲庚子,流寓楚南攸邑,偶觀鶴臞子筆錄青華上帝《唱道真言》五卷,三複而玩味之,有如夢將覺而聞晨鍾,漾春暄而飲以溫醴也,萬簌齊鳴,容光必照。奈何此經不公諸世,為吾輩清流作正知見哉!餘方懷梓布,而願未舒。今歲秋餘,徒羅子一純偕海寧貫三陳子,自南昌重來,訪餘於吉水金牛洞中。餘素不知貫三居華胄而苦誌吾道,第細聆其生平所訪聞者,強半皆如餘向者受時師所傳乾龍坤虎、敲竹鼓瑟之說。餘以一日之長,且跡其胸次灑落、語言解脫,殆所謂以豪傑之才而向真修者也,於是為之剖玄關鎖鑰、死戶生機、震男兌女、金鼎玉爐,無非法相,總屬形容。貫三子夙命清淨,根機利捷,一語躍然,群疑頓釋。因出是經以證之,乃述予素誌,陳子慨然,遂有同心,願攜歸浙東,獨捐金為我精梓之,功成,載板來告,以酬吾素願雲。

噫!貫三子此一舉,乃惻然出乎隱中,其於三千八百之功過半矣,審爾!則莫之為者,豈非天不秘道,而是經應出為苦海作津梁哉?豈非貫三子宿有仙緣,故天不假手他人,必俟賢者而傳之哉?又豈非天憫餘掖教情殷,不肯獨勞我以心神,陰相餘以疾成厥功哉?寤言以思,是經之得固奇,而是經之梓也,又更奇矣!有念即契,無感不通,人自負道,道亦何負於人乎?堂堂一條大路,朗朗一坐法門,近在己身,不離己心;在近求遠,在易求難,自罹陷阱,反以為賢,知一往而不回心之鈍根,厥疾弗療矣!

吾之此刻,願吾輩尚德羽流,受病未深,匪石可轉,介於可凡可聖之間者,有緣得遇此經,早舍魚目而摸衣中之珠,盡洗情欲而戒欺求慊,於以內全性命,外積功勳,則青華上帝冥冥之感應,誠有如經中所雲者,餘有所試矣!

吉水金牛洞全真弟子歸一萬清和謹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