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赤巫師忽然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然後低聲道:“我看見了一個狼人……”
阿佐雅如遭晴空霹靂,身子猛地顫了一下。
“他對著皎潔蒼涼的月亮,發出淒厲凶狠的狼嗥聲!”
幽暗樹道中的談話,小心翼翼。深夜降臨的氣息,蒼涼而悲寂。
白少羽忽然雙眼一凝,警惕地道:“我察覺到不知名的陰影中,有一雙凶眼正在盯著我們……”
鐵門鏽跡斑斑,橫亙在牢獄前方。看見四人徑直朝牢房走來,兩名看門的獄卒立即迎了上來。獄卒看著阿佐雅,問道:“阿佐雅小姐,請問您有什麼事?”
阿佐雅正色道:“請你幫我打開趙大夫和孫大夫所在的牢房,我想見見他們兩人。”
獄卒麵露異色,隻道:“他們二人的牢房不用打開了,阿佐雅小姐您直接走過去就可以了。”
阿佐雅等人將信將疑,推開了沒有上鎖的鐵門,走入了陰暗的牢獄。憑著記憶,阿佐雅很快帶領烏赤巫師、白少羽、石婉兒三人走到了伉儷鬼醫二人的牢房前。
裏麵隻點了一根蠟燭,昏黃的光暈微弱地向四周擴散,卻仍是被牢房的陰暗吞沒,被照亮的區域不足五尺見方。但可以清晰地看到,牢房中的三個人影。一對中年夫婦,衣著簡樸,形容憔悴,各坐在一張藤椅上。另有一名青年男子,華裝貴服,膚色白淨,身形稍顯孱弱,像個弱不禁風的翩翩王子。青年男子站在中年夫婦麵前,神色謙和地說話,但他似乎染了病,是不是掩口咳嗽。
阿佐雅、烏赤巫師、白少羽、石婉兒不自禁停住了腳步。
青年男子道:“趙大夫、孫大夫,對於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
中年男子道:“這件事也不能怪巴魯斯大人,要怪隻能怪我們夫婦二人醫術不精……”
巴魯斯道:“趙大夫何出此言!趙大夫和孫大夫醫術何等精湛,普天之下無出其右者……咳咳……照理說,在正常情況下,你們必定能治愈我嶽父阿佐木大人的怪疾。但他現在的病情反而更加嚴重,我覺得其中必有蹊蹺之處……咳咳咳……”
中年女子麵無表情地道:“無論到底出了什麼陰差陽錯,看起來,我們夫婦二人都是難逃一死了。”
巴魯斯:“……”
“孫大夫不必輕生。”正在這時,阿佐雅快步走入牢房,高聲道,“以我看來,此事的確有諸多蹊蹺之處。趙大夫和孫大夫,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還你們一個清白的。”
伉儷鬼醫二人看見牢房中一時又多出了四人,不免流露出驚訝的神情。
白少羽目光無意地在他們二人身上打量,隻覺得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諸多複雜感覺中,仿佛又似曾相識,但終歸有一絲莫名其妙的心悸,令他暗地裏不由抽搐了一下,連忙終止了自己的無端幻念。
阿佐雅走到巴魯斯身邊,眼裏流露出溫柔的神光。“夫君,你怎麼一個人出門,萬一染上了風寒怎麼辦?”
巴魯斯忽然麵色一變,低下頭咳嗽不止,嬌弱的身軀也隨之劇烈顫抖。阿佐雅連忙擁住了他的身軀,用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部。
阿佐雅柔聲責怪:“都叫你不要擅自出門了,你怎麼不信呢?你看看,你的舊病又發作了!”
巴魯斯仿似沒聽見一般,隻是用手輕輕掩嘴,不停地咳嗽。阿佐雅張開雙臂,把文靜瘦弱的男子緊緊擁在懷中,由於男子咳嗽得很厲害,她的身軀也隨之一下一下地顫動。
巴魯斯:“……咳咳……我隻是覺得……兩位大夫……咳咳……太冤枉了……況且真正要治好嶽父大人……咳咳咳咳……還是得靠他們兩位的……”
濃烈的血腥味彌漫了整個牢房。
巴魯斯竟咳出了黏稠的鮮血!
在場眾人都不禁惻然生憫,究竟是怎樣的病魔,糾纏在這樣一個弱不禁風的少年郎身上,隨時隨地都在耗損那寶貴的生命?
阿佐雅麵色漸漸不好看,不停地在巴魯斯身邊柔聲安慰,隔了許久,才對其他人說道:“我夫君一直孱弱多病。這裏空氣不好,估計又使得他舊病複發了,他需要馬上回家休息。所以,抱歉,我先失陪了。”說完,便攙扶著男子,緩緩地走出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