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以往寒暑假去葉鎮姥姥家度假之外,墨初鳶第一次離家住校。
她抱著墨初容哭的像個孩子,死活不願意一個人回宿舍。
這是墨初容第一次見墨初鳶哭的這麼凶,以往她即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會哭成淚人,即便那夜他欺負她,她打他撓他,也沒有今晚哭的這麼傷心。
墨初容心疼的把她揉進懷裏,並沒有像往昔一樣輕聲哄著,隻是安安靜靜的抱著她,任她哭個夠。
到底還是個離不開羽翼庇護的小毛丫頭,一個人身處一個全然陌生環境,隻有忐忑和不安,墨初容終是對她放心不下,最後,讓她上車。
沒有去太遠的地方,車在附近一條街停駐。
由於是開學季,附近比鄰大學城,周圍大小賓館住滿了家長和學生,還有不少成雙成對的情侶出入。
走了幾家,隻訂到一間房。
房間不大,裝修陳舊,環境清幽,倒也幹淨,隻有一張大床。
墨初容站在窗前抽了一支煙,轉身望過去,墨初鳶一身軍裝,坐在床沿,一雙彌漫淚霧的大眼睛正望著他,臉上還掛著水痕。
墨初容心裏一鈍,青沉的五官漸漸地柔和下來,撚滅煙蒂,走過去,揉了揉她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歎了一聲,嗓音透著幾許無奈和無力,“你到底要哭到什麼時候?不是你要死要活的非要上軍校?”
墨初鳶吸了吸鼻子,眼睛又紅又腫,像桃核一樣,撇了撇小嘴,眼底晶亮的淚珠盈盈而動,又要掉下來。
墨初容指腹拭掉她眼角滾出來的淚水,一邊擦著一邊道,“哭的跟小花貓一樣。”
墨初鳶破涕為笑,微微仰起下巴,配合的讓他拭淚。
墨初容佯裝一臉嫌棄的捏了捏她翹麗的鼻子,“今晚可還回去?”
墨初鳶搖頭,“哥,那麼大的宿舍隻有我一個人,我有些害怕,再說了,後天才正式上課。”
墨初容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她。
“哥,我困了……”
墨初鳶腦袋一歪,倒在枕頭上,闔上眼睛,嘴角彎出淺淺的弧度。
墨初容坐了一會兒,把墨初鳶抱到床內側,脫掉她的鞋子,手來到她衣領時,猶豫了幾秒,隻解開衣襟三顆扣子,扯了一條薄毯搭在她身上。
看著她眉目平展,睡得香甜,他方才站起身,從褲袋摸出一盒煙,走到窗前的沙發上躺下,點燃一支煙,吞雲吐霧。
嫋嫋上浮的煙霧朦朧了他雋俊無比的五官,一雙深邃幽黑的眸子一直落在床上躺著的墨初鳶那張臉上,再不曾移開。
……
清風熹微。
墨初鳶醒來的時候,墨初容已不在房間。
她整理好衣衫,去盥洗室洗漱之後,準備給墨初容打電話,方才發現床頭櫃上有一張便箋紙,上麵是墨初容留的一句話。
照顧好自己。
墨初鳶攥著紙條,快速下樓,跑出賓館。
停在樓前的車已經不在,墨初鳶心裏一澀,鼻子酸酸的,眼睛一潤,淚光瀅目。
她纖細瘦憐,長發飄飄,隨風而起,像盈盈一水間亭亭玉立的玉蓮,站在賓館前綠化坪前,望著東來西往的車輛和人流,輕輕喊了一聲,“哥。”
這時,一輛軍綠色越野車停在她麵前,像一頭乍現的獸,嚇得她後退一步。
一個身穿橄欖綠軍裝,頭戴白盔的男人從車上下來,朝墨初鳶敬禮,道,“列兵學員墨初鳶,我們是校糾察隊,請跟我們回校。”
墨初鳶辨不清形勢,楞在原地未動。
宋裕華推開車門,探出頭,對墨初鳶說,“我是你們這批新生學員的教導員,叫宋裕華,上車吧。”
墨初鳶眨了眨眼睛,哦了一聲,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