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初鳶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第一排,而是,坐在後排一個靠窗位置。
本以為,這樣離蕭瑾彥遠一些,就可以不用一抬頭就看見他冷漠的臉。
可是,她就是自作聰明,後排位置,從站在講台上蕭瑾彥的角度看去,她的一舉一動,盡數落地他眼底。
此刻,她手掌托著臉頰,打著盹,快要會周公,忽然,一隻筆飛過來,正中她眉心。
墨初鳶哎呦一聲,揉著疼的有些麻的眉心,困意全無,抬頭,雙眸快要噴火般瞪著始作俑者。
蕭瑾彥隻是淡淡的瞥她一眼,便移開視線,繼續講課。
墨初鳶氣的像一隻快要爆裂的氣球,偏偏的,又發不出來,幹脆轉頭,望向窗戶外。
可是,他富有磁性的嗓音魔咒般繞耳不絕。
她恨不能拿兩團棉花把耳朵堵上,可是,又不自覺的被他聲音吸引,慢慢地,視線還是凝聚在講台上。
看著看著,心裏泛起酸酸的氣泡。
此刻,兩人之間的距離,明明隻隔著幾張桌椅,卻好似隔著千山萬水,難以靠近。
一節課就這麼渾渾噩噩的糊弄過去,他講了什麼內容,她明明一字一句聽進去了,可是,課後,腦袋卻一片空白,嗡嗡的,又什麼都記不住。
今天輪到她值日,規整設備。
蕭瑾彥站在講台前,雙手撐著桌案,低著頭,翻看著記錄本,墨初鳶等了十多分鍾,他仍是保持那個動作,沒有動。
她咬了咬牙,走過去,唯恐他聽不見,故意放大聲音,“報告!”
蕭瑾彥沒有抬頭,語氣極淡:“說。”
“我值日。”
“所以呢?”蕭瑾彥抬頭,黑眸靜靜地望著她。
這是兩個月以來,兩人第一次近距離對視。
墨初鳶站在台下,他站在台上,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她,像一座大山,仿似隨時傾倒將她壓成碎片,她隻覺胸腔裏那顆心髒快要跳出來一樣,臉頰漸漸地熱了起來,為了掩飾這種情緒,她移開目光,咬緊唇瓣:“老師,若你辦公還是回辦公室吧,我要整理台上設備。”
蕭瑾彥目光不曾在她臉上移開一分,望著她白皙的耳染了淡淡的粉,勾了下唇,“我不辦公。”
“那你幹什麼?”
墨初鳶轉過臉,嗔怒的瞪著他。
他明明就是故意欺負她。
“辦私。”
他眼眸漸深,轉過目光,低頭,望著記錄本上墨初鳶三個字。
方才講課,思維有些跑偏,鬼使神差的寫了她的名字。
他又抬頭,望著台下身影瘦憐的墨初鳶,這一刻,他的心是柔軟的,她明明離自己很近,隻要他伸手,就能把她擁進懷裏,告訴她,這兩個月,每個日夜,他想她,很想很想。
可是,對上她澄澈麓黑的眼瞳時,又覺得她離自己那麼遠,像午夜星空的一輪明月,怎麼也夠不著。
墨初鳶有些摸不清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往講台看了一眼,開口:“辦完了嗎?”
他還是那樣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她皺在一起的眉,精致小巧的鼻子,因生氣漲紅的頰畔,咬的嫣紅的唇瓣,深深地刻在心裏。
這樣看著她,足夠了。
他合上記錄本,“辦完了。”
準確的是,看完了。
墨初鳶眼底的火光瞬間燒成灰燼,走上台,拿起桌案上一隻水筆,轉身,在白板上洋洋灑灑的寫了兩個字:混蛋!
然後,啪一聲,將水筆拍在桌案上,很明顯,她快要氣炸了。
蕭瑾彥沒有說話,握起她的手,讓她拿起水筆,手掌將她握著水筆的手緊緊包攏在掌心,在混蛋兩個字後麵,寫了一串數字亂碼。
然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鬆開她的手,轉身離開。
墨初鳶攥緊手指,瞪著他離去的身影,直到那道綠色影子消失在教室門口,她回眸,拿起板擦,氣呼呼的丟了出去,最後,瞅著那串長短不一的橫線,還有那些數字。
什麼鬼畫符?
她煩躁的又撿起板擦,擦去,整理完設備,離開。
隻是,這時的墨初鳶不懂摩爾斯電碼,根本不知道蕭瑾彥寫下的那串電碼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後來,他教會了她摩爾斯電碼,她懂了,可他也不在了。
......
蕭瑾彥回到辦公室,陳白宇正在和宋裕華攀談著什麼,見到蕭瑾彥,他起身,朝他恭敬行軍禮,“蕭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