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嫣不得無禮,祖母叫你回去你就回去吧。”
二太太蔣氏心頭恨得直癢癢,麵上卻依舊是最最標準的微笑。
她雖然是庶子媳婦,當年也是與家中嫡母和姐妹們勾心鬥角過罷無數招數、才謀來的如今地位,而不是沒見過世麵的破落戶。
各家各戶每年的春宴賞花會等等名目當她不知道所為何來?
這春宴正是叫女孩兒們在各家老夫人夫人麵前出彩露臉的好時候啊,她這婆母卻隻想叫齊妙一枝獨秀!
嫣嫣隻比齊妙小兩個月而已,兩人今年都十四了,齊妙是衛國公府的小姐,她的嫣嫣就不是麼?
可蔣氏到底是蔣氏,她永遠都不會將心中的不忿乃至仇恨輕易擺在臉上,更不會輕易付諸行動中。
因為她清楚隻要她恭謹忍讓,以她婆母的溫和性子、就不會將他們二房壓製得太狠,樂亭縣主更不是逮誰欺負誰的脾氣,人家根本不屑,二房的日子就好過得多。
這些年她不就是這麼忍過來的麼?
再說了,齊妙既是大小姐,先緊著齊妙來也是應當應分。
將來若是嫣嫣選不上好夫婿,不止她心疼,也是衛國公府的沒臉,她就不信她婆母豁得出去幹這種下作事兒,再搭上多少年的體麵。
可就算蔣氏能忍,齊嫣卻隻是個心智不夠成熟的小姑娘家,她娘蔣氏才吩咐罷她,她的臉色已經略有惱意。
蔣氏急壞了,立刻背著衛國公夫人與樂亭縣主的目光狠狠瞪了女兒一眼,唇形也緩緩道:小不忍則亂大謀。
卻不知這一幕正巧落在齊妙眼裏,被她看得真真亮亮。
再加上齊嫣之前那句質疑,齊妙微微這麼一琢磨,心中頓時騰起一股涼氣,忽悠悠一路頂上了腦門,冷汗立時也冒了出來。
原來就連二嬸娘母女也都頗有成算,這偌大的一家子偏偏出了她一個傻子?
齊嫣隻比她小兩個月,十四歲的時候就已經很有主意了,甚至幾年後更是學會了對她落井下石?
要知道當年進宮待選可不止有她,齊嫣也在名單上呢!
薛皇後在待選的第二日將她關進後宮女牢,卻將齊嫣放出了宮;齊妙本以為有齊嫣替她帶信兒,她就能保住一條命,結果……
看來齊嫣定是到了家卻不曾提一個字,根本不曾告訴家中長輩說她齊妙已經身陷囹圄!
等到待選期滿,不用衛國公府去宮門外接她,當年那個齊妙已經糊裏糊塗做了個冤死鬼!
齊妙越想越恨,卻到底忍住心頭恨意眼珠兒一轉,人已經輕輕蹭到樂亭縣主身旁,伸手悄悄拉了拉母親的衣袖,目光中也含了些懇求。
樂亭本不知女兒是哪裏不對頭,怎麼突然為二房這對母女求起了情,還有些懊惱怎麼才剛聰明沒幾日的孩子又犯了傻,腦海中突然靈光一現。
她們母女沒進樂頤堂前、還提到過妙妙將來進宮與否的事兒!
她既然答應女兒不進宮,轉頭就擔憂起她夫君能不能說服建康帝來,可她怎麼就將二房的齊嫣給忘了?
既然太子不論娶妻還是納妾都是為了聯姻鞏固勢力,齊嫣也是衛國公府的孫女兒啊!
“其實嫣嫣隻比妙妙小幾個月,也是個大姑娘了,要不就叫她留下給她大姐姐做個伴兒吧?”樂亭縣主笑著央求衛國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