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禮將軍家所在的薛家庶三房,在分家後就搬到了上京城很東邊的一處胡同,離著原來所居住的奉平伯府非常之遠。
想必也是若無特殊、便不想再與老宅打什麼交道了。
因此上一樣是約好在東郊棲霞寺會麵,薛將軍夫人和薛槿娘兒倆卻比衛國公府一行人到得早。
等衛國公府的車隊浩浩蕩蕩駛向山門外的平地上停了車,迎出來的不但有棲霞寺的知客師父,還有薛家這兩位。
若換了旁人家的女眷,本是為了兩家見見麵、談論小兒女的親事可行與否,女方家定然不會這麼自降身段的。
可薛將軍夫人來自西疆苗族,為人爽朗得很,對這些規矩毫無講究,更何況薛禮將軍本就與衛國公有過命的交情,這樣的兩家人也就不論那些俗禮了。
樂亭卻因此喜上眉梢。
她畢竟是有求於薛將軍家啊,如今幾年都不跟外頭走動的薛將軍夫人不但如此主動,還帶著女兒前來迎接,豈不是說這親事已經成了一半兒!
否則她還真是含糊,人家薛將軍兩口子舍不舍得將養老女兒嫁到她家做媳婦!
齊妙亦是高興得不得了。
薛槿若是做了她大嫂,今後很多事兒她都多了一個人商量是一,而薛將軍夫人既成了她大哥的丈母娘,她想學蠱毒不就容易多了!
於是等得眾人下了車,薛槿見到的就是齊家所有人熱情的笑容。
她母親的性子便是有事從不瞞著,她也不是不知道今日來棲霞寺的目的,立時就嬌羞的低了頭,低頭間,卻有一絲笑容悄悄爬上了她的眼角眉梢。
要不是爹娘隻生了她一個女兒,一直都在猶豫是該給她招贅還是尋個好姑爺嫁了,她的親事早在去年甚至前年就該定了,又哪裏有如今這一幕……
是的,薛槿自幼就認得齊臨,隻是她從不敢多想。
因為她父親和衛國公平輩論交,即便她比齊臨還小幾歲,她都一直將他當個晚輩對待,甚至在懂事後對他頗為疼愛。
可她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不知道齊臨待她好?又怎麼會不知道齊臨自身的好?
她不止一次想過,若自己將來的夫君能有齊臨的一半,她也知足了。
誰知老天可憐她,又垂憐她父母。
這不但令她有了可能嫁給齊臨的機會,衛國公府還主動提出了給父母養老的折中辦法,這法子細論起來別提多麼兩全其美了,這、這或許就叫峰回路轉?
薛槿就這麼嬌羞的垂著頭、與衛國公府眾人見了禮,兩家人又紛紛互道了寒暄,便在知客師父的帶領下進了山門。
衛國公府女眷既是常來棲霞寺禮佛,在後麵早就有固定的小院給她們留著。
知客師父也不過是將眾人領過去,再看看可缺什麼少什麼,留下幾個小沙彌隨時聽使喚就告辭了。
棲霞寺雖在上京城的東郊,實則離內城並不是很遠,也就是一個半時辰的路。
外加上衛國公府一行人出門早,眼下等得眾人紛紛落座,也不過是巳時初過一刻,尚不到中午用素齋的時候兒。
齊妙便輕挽了薛槿的手,主動和她祖母母親商議,“我和槿娘帶著常歆與玨哥兒就在寺裏轉轉,祖母母親和姑母陪著薛夫人說話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