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白大年有罪,薛梅的過錯便輕了許多,甚至可以化為無形。
因為她還可以狡辯她是被陷害,這是她向來管用的伎倆;建康帝既不是毫無證據就會降罪於人的性子,又一直寵愛她,完全可能叫她逃過一劫。
而白大年若是沒被降罪,或是隻被訓斥了一頓呢?
那無疑是建康帝認為稟報不夠及時、小內侍死在了牢中等等都不是白大年的錯,而是這位掌刑大太監屈服於貴妃淫威的結果。
那麼薛梅的罪過在建康帝心裏可就大了去了。
齊妙必須弄清這個,即便簪花宴已經在今日正式開始,她也不能全將希望寄托於尚未發生的事情上。
“回小姐的話,白大年沒被萬歲爺降罪!”富媽媽一邊回答,一邊越發高興了。
她正想提醒小姐一聲這事兒呢,小姐就自己想到了,怎麼不叫她歡喜!
這也不枉她這些年兢兢業業的伺候著小姐引導著小姐,一切的辛苦都沒白費。
好在富媽媽也不是那愛居功的人,她隻知道小姐好她就好;回罷那話,她又詳詳細細的給齊妙講起了白大年之所以未被降罪的緣故。
“媽媽既然不知道萬歲爺與白大年單獨說了些什麼,這緣故也隻是媽媽的猜測,小姐聽罷也幫著媽媽琢磨琢磨,這猜測對不對。”
富媽媽又一次開始了對齊妙的引導。
“那白大年對萬歲爺是忠誠無比不假,可他對旁人卻既稱得上是鐵麵無私,又老奸巨猾,手腕也足夠。”
“那兩個關雎宮的小內侍雖然沒留一句口供便死在了牢中,可身上的關雎宮腰牌不是早被掌刑司搜了去麼?”
“那麼白大年既有腰牌在手,雖會在心裏決定必將這事兒查個底兒掉,外麵卻必會裝作無事人一樣,以免叫薛梅對他起了防備之心。”
“媽媽您是說……”齊妙笑問,“白大年昨日回皇上問話時,多半是以他不想將小事鬧大、更不想無風起浪為理由,因此才沒及時稟報?”
“一旦等他查出結果後,他定會第一時間稟報,皇上不但早就習慣了他這種行事作風,還對他這種做派頗為欣賞,覺得這才是真正辦事的態度?而不是事事都往禦前推,等著皇上親自打理?”
“甚至他還跟皇上回稟說,時到昨日他已經查證得八九不離十了,所以他才無罪?”
“小姐說的極是。”富媽媽撫掌而笑。
“因此上小姐您就踏踏實實等著吧,之後不論薛梅會不會在這幾天的簪花宴上大露馬腳,她今後的日子都不會好過了。”
話說她接到宮裏送出的線報時,得知皇上看到大長公主率眾奏請立後的折子非常不滿,她立刻就捏了一把汗。
可緊接著就有大長公主的請罪折子跟上了,又有白大年的麵聖稟報,矛頭全都直指薛梅,皇上定會再回頭仔細思量一番,大長公主提議的幾個繼後人選究竟是不是比薛梅更好了。
這個隻看皇上昨晚歇在延禧宮,那就再清楚不過了……
“小姐您也知道,隻有能做大興朝所有女子表率之人才堪當皇後之位。”富媽媽說道。
“而像薛梅這種人,她之所以能成為寵妃,媽媽認為多半是因為她不能生養,出身又低,萬歲爺寵她總比寵那幾個生了皇子的妃子風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