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車的陳四先是戛然停下車來,旋即便回頭沉聲詢問起來,是繼續去赴宴,還是擺道回府。
自家小姐可是前來赴焦大小姐木樨宴的,這敬王殿下也在這當口要擺駕安國公府,這算怎麼回事?
齊妙卻是在車廂裏笑了。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今這敬王大搖大擺的來,有什麼可怕?
“我們照舊赴宴,將車趕到西角門去。”齊妙吩咐陳四。
待她吩咐罷這一句話,再轉頭便對上了富媽媽有些驚疑的麵龐,想來也是與陳四一樣的擔憂,她便越發笑起來。
“敬王都明打明的來給他的正妃撐門麵來了,誰還敢再在木樨宴上弄那見不得光的幺蛾子?”
說不準敬王也是害怕他那沒過門的正妃給他惹事,這才擺駕安國公府。
看似他麵上是給焦雅晴做個臉麵,卻也無聲的警告了焦雅晴,可不要試圖在木樨宴上玩兒什麼手段,再壞了他的名聲!
富媽媽笑著點頭:“小姐說的正是,焦二小姐博足了臉麵,再弄什麼下三濫的手段可就沒得叫人笑話了。”
馬車之後也就緩緩進了安國公府的西角門,又緩緩停進了車轎廳。
焦大小姐焦雅春並不曾等在車轎廳,要知道這木樨宴隻是宴請一些沒出閣的女孩兒家熱鬧半日,可沒有主人家大小姐親迎到外院的道理。
齊妙卻是一下車,就瞧見了焦大小姐的乳母。
那乳母是個夫家姓楊的媽媽,當年在女學,齊妙也見過她幾次,不是去給焦雅春送些吃的用的,便是去接散學的焦雅春回家。
齊妙便笑著招呼楊媽媽久違了:“怎麼還叫您替你們家小姐迎了出來?”
這不過是客套話,誰都知道乳母替小姐迎客,和小姐親自出來迎接相差不多,也是焦雅春的一點誠意。
楊媽媽忙笑著給齊妙施禮:“清苑縣主記性真好,還記得老奴姓氏。”
心中卻道都怪二小姐胡鬧,竟是悄悄將敬王喊了來,這不是給大小姐為難麼?
大小姐將來既是要嫁進永定侯府,便少不得多跟永定侯府的世交提前走動一二,以免嫁過去後再示好、就顯得太過被動。
畢竟像衛國公府和英國公府這些人家,大小姐自打女學畢了業就再沒打過交道。
誰知二小姐卻橫插這麼一杠子,被大小姐發現了也不內疚,口中還道你請你的客人,我請我的客人,我倆兩不相幹。
這豈不是還沒等各自出嫁便姐妹成仇了!
楊媽媽本來打算的便是陪著大小姐在垂花門裏迎客,突然得知敬王要來,她隻得替大小姐迎出來,再在外院提前說聲抱歉了,否則怎麼收場啊?
“媽媽多慮了。”齊妙聽得楊媽媽所言,便笑著擺手。
“雅春姐姐擺她的木樨宴招待客人,和外院來不來男客拜訪安國公有什麼相幹?”
“難不成我們家裏後宅宴客,還得提前告訴父兄不許在外院招待客人不成?那也太霸道了!”她咯咯笑道。
齊妙雖然對這個木樨宴心有抵觸,卻也明白焦雅春的身份尷尬,焦雅春自己可能比她們這些受邀請的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