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富媽媽從千錦園的小後花園回來後,便忍不住替齊妙抱起屈來。
“那賈媽媽倒是個賊的,她自己沒將她主子交代的差事辦好,轉頭也不管做那亡羊補牢的事兒,卻來巴巴的逼著小姐給她收拾爛攤子!”
齊妙輕笑:“就算那個碧雯沒打著我的旗號去忠王府,而是她自己埋名隱姓勾三搭四,隻看我大嫂身懷有孕的麵子上,這事兒但凡叫我知道了,我也得管不是麼?”
賈媽媽也定是早就看出這一點來,這才捉了碧雯都不帶回薛槿那裏,就來了千錦園。
“那小姐也該給那婆子兩句聽聽,叫她清楚小姐早知道她心裏藏的什麼鬼!否則還不都得以為小姐好脅迫了!”富媽媽憤憤道。
大奶奶那個院子裏就是賈媽媽統管呢,大奶奶懷著身孕又如何,悄悄避開正房處置一個背主的丫頭費什麼事?
管事管事,不管事還當什麼管事!
“媽媽快消消氣吧。”齊妙好脾氣的笑道。
“我都看在我大嫂的麵子上將這事兒全接了,好人都做了,卻偏要罵那媽媽幾句做什麼?她值得我罵她麼?”
別說那個賈媽媽,就連碧雯不也是一樣。
碧雯還裝作她齊妙的丫鬟去勾搭襄華的庶出兄弟呢,錯處可比賈媽媽重多了,她可一句重話都沒對那丫頭說。
見得富媽媽還是有些放不下,她便又笑著多說了幾句。
“我大嫂如今已經懷了四個多月,再有五個月就該生了,媽媽就陪我一起多等些日子又如何?”
“那賈媽媽錯處不少是不假,可我一不能越過我大嫂懲罰她,二不能眼下就叫我大嫂知道這事兒,還是再等等吧。”
她知道富媽媽是為她好,這話裏話外的都怕她沒瞧出賈媽媽的錯處,反將那賈媽媽當成一個忠心為主的,被徹底蒙蔽了去。
其實她心裏明鏡兒似的。
既是那碧雯打著她齊妙的旗號做了下作事兒,賈媽媽徑直將人帶到她這裏來也是沒有錯的。
隻是兩人來了之後,那賈媽媽不該二話不說就與碧雯一起跪下,仿佛若是她答應饒碧雯一回,賈媽媽才最是喜聞樂見。
敢情她齊妙就是個外人兒,賈媽媽與碧雯卻成了一夥兒的了?
那兩人說得好聽是來領罰,實則卻是求到她跟前來,請她高抬貴手的?
再之後聽得齊妙催問,賈媽媽又擺出一副與她這個婆子不相幹的勁頭兒,三言兩語就先把她自己擇出去了。
等到齊妙叫賈媽媽先回去,賈媽媽立時就大鬆了一口氣,甚至連碧雯本是她轄下的丫頭這事兒也忘了……
那這賈媽媽不就是她大嫂恭恭敬敬百般信任、好吃好喝養起來的一個甩手掌櫃的?
隻是這其中的道道兒就算齊妙全都懂,就像她和富媽媽說的那話一樣,她能將賈媽媽如何?
賈媽媽不但是她大嫂的陪房,還是她大嫂自幼的養娘,她齊妙再不懂事,也不能彈賈媽媽一個手指頭不是麼?
富媽媽這才明白,原來自家小姐不是不明白,隻是一切全看薛槿的麵子,她也就訕訕的笑起來。
“小姐和大奶奶情分好,媽媽可是樂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