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和二哥達成了一致,齊妙也就放了心,重回千錦園後再收拾一番,便去樂頤堂請安用早膳,又陪著她祖母等人,將要回門的新婚小兩口兒送走。
送了齊堅夫婦離開後,齊妙便徑直去了她大嫂的院子。
誰知才一進得院門,便見賈媽媽聞聲迎了出來,臉上的笑容全是討好,卻也掩飾不住兩絲怯弱和躲閃。
齊妙難免笑著瞟了她一眼:“既然昨日都沒追究媽媽,媽媽又何苦這般怕我?難不成是怕我出爾反爾?”
富媽媽說得對,即便她無法為難賈媽媽,也得叫這人知道知道,她齊妙不是好糊弄的。
賈媽媽和齊妙本就不熟,又哪裏想得到這位縣主如此直接,老臉頓時一紅,連連低聲直道不敢。
其實她也是為了自家大奶奶身子考量不是?大奶奶嫁進來都快一年了才有了身孕,哪能再為下人的事兒氣壞了?
“富媽媽疼我也和賈媽媽你疼我大嫂一樣,總怕我生氣太過氣壞了身子,便將很多事兒都瞞著我。”
齊妙淡淡的笑道。
“可是富媽媽還有一點與你不一樣。”
“她瞞著我歸瞞著我,卻也替我處置了很多不聽話的人,替我打理了很多會叫我生氣的事兒,也不知叫我省了多少心呢。”
其實齊妙清楚得很,賈媽媽應當也不是成心欺上瞞下,而是本就能力不夠,或許可以說是腦子不靈光,想事兒不夠周全。
外帶著當年薛家庶三房還沒分出來,想必也就將這位媽媽養成了一個明哲保身的性子。
否則一個欺上瞞下的下人就算騙得過薛槿,又哪裏騙得過薛夫人,還叫這樣的一個奴才給薛槿做了陪房媽媽?
可如今不一樣了,薛槿已經成為了衛國公府的大奶奶,二奶奶也在早幾日進了門兒。
若是這位賈媽媽再不長進……齊妙就算豁出去叫大嫂不高興,也得求母親再給大嫂挑幾個得力的人手兒了不是?
因此上齊妙如今多說的幾句也隻當提點賈媽媽一二,並不是什麼責難;等她說罷了那話,便也腳步不停的往薛槿房中走去。
因著薛槿身子沉,才送齊堅夫婦上了車,就被太夫人和樂亭打發她先回來了,也就是比齊妙先到一刻鍾。
如今見得齊妙來了,她便站起身來笑迎上前,“早知道我便等你一刻了。”
齊妙忙扶著她叫她快坐下:“我又不是外人兒,用得著你起身迎我麼?”
之後姑嫂二人隔著炕桌各自坐下了,她便跟薛槿張口要那碧雯的賣身契。
“想必是最近這些天咱們家也忙,那丫頭也沒少替大嫂跑前跑後的支應著。”
“結果昨日午後才算鬆了口氣,她就病倒了,還來勢凶猛的發起了高燒,都不等回到你這院子裏便暈在了外頭。”
“一來咱們家本就是辦喜事呢,二來大嫂又是雙身子,她這樣的病情是萬萬不能再留在咱們家了。”
“可惜那丫頭卻不是咱們兩家的家生子,也沒有娘老子能接她回去照看,母親便說不如將她挪到莊子上養病去。”
“隻是預防萬一……她那病若是治不好了,咱們家也不能背上草菅人命的名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