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諍此時已經穿好了鞋,被齊妙拍著後腰說了幾句話,隻覺得癢癢得很,忙笑著躲開她,這才輕輕坐直身子搖了搖頭。
“母親過去一直身子骨康健得很,上一次請郎中還是三年前的事兒呢。”
不是他不孝,聽說母親身子不舒坦還笑得出來,實在是妻子的手軟得很,還偏偏拍在他後腰上最怕癢的那塊肉上。
至於母親的身體……想必也實在沒什麼大毛病,雖說離著上一次請郎中還是三年前,而這三年中,都是他每半個月或二十天給母親診一次平安脈。
齊妙這才想起來他也是會醫術的,再想起方才她還費勁解釋藺嬤嬤不會什麼醫術,頓時便有些氣餒。
她怎麼就將他會醫術給忘了呢!
若是早些想起來這事兒,到了她婆婆那裏拿這話將人堵回去不就成了!
有高諍這個奇草堂何老太爺的高徒在,哪裏用得著藺嬤嬤了?
不過想到母親曾經私下告訴過她,小兩口再怎麼情投意合,也要慢慢磨合,她也就釋然了。
隨後兩人都穿戴好了,便匆匆離了聽雨堂,一路往承安伯夫人的朗春園走去。
卻不知他夫妻二人才到了朗春園,院門就從裏麵被推開了,匆匆走出來的正是一臉焦急的大奶奶吳彤。
吳彤本就是出來迎他們的,抬眼見得高諍和齊妙到了,臉上的急切也稍稍緩解了些,連聲喚他們快進去。
誰知等她再往齊妙身後一瞧,卻隻跟著個繡紅,她的臉色頓時又難看起來。
“二弟妹既然知道母親病了,怎麼不說將你身邊那位醫女嬤嬤帶來?”
吳彤一邊匆匆走在前頭,一邊這般問道。
而眼瞅著前麵就是正房了,她這話語不但聲音很大,問責口吻也濃重得很,她這哪裏是問話,這根本就是想在朗春園、在承安伯夫人麵前給齊妙上眼藥。
齊妙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敢情富媽媽悄悄給她使眼色,提醒她說婆婆這裏說不準會提到藺嬤嬤,原來還真沒料錯。
卻也不等她再用方才說給高諍聽的話敷衍吳彤,高諍已經先開了口,雖然淡淡的聽不出一點情緒,也沒給吳彤留客氣。
“大嫂也進門快兩年了,難道就不知道一直是我給母親診平安脈的?”
“藺嬤嬤說是醫女,卻隻擅長藥膳,哪裏就擅長診脈治病了,若是將母親的病情耽誤了如何是好呢。”
說罷這話的高諍也不容吳彤再接茬兒,就用目光示意齊妙不用著急,他卻大步的進了內室,直奔承安伯夫人床邊而去。
高謙和高菲正守在床邊,高菲更是雖焦急也不失輕柔的給她母親揉著胸口。
抬頭見她二哥來了,她忙起身給他讓了個地方,又疊好了帕子墊在母親腕子下,好方便診脈。
隻是還不等高諍將手指搭在他母親胳膊上,高謙的話卻與吳彤如出一轍。
“我聽說你媳婦的陪房裏有位宮中放出來的醫女嬤嬤呢,二弟怎麼沒將那位嬤嬤也帶來?”
齊妙此時也已經進了內室門,聞言便笑著接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