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之所以這般急切就來尋我,是不是也怕她們瞅準了這個機會,先造個醜事出來,再趕在宮裏來人宣旨的時機將醜事揭開?”
齊妙這般問富媽媽道。
既是身在這個後宅,又早知周圍的人與事都不簡單,或提前提防,或兵來將擋,或事後緊急補救,這都不算什麼,總之就是按下葫蘆起了瓢的局麵,周而複始無窮盡。
若隻是這樣,富媽媽當然不會太著急,更不會急急忙忙尋到慈安堂來。
可若是叫人抓了空子,偏在宣旨時揭開驚天醜聞,那高家豈不是從此便會一蹶不振,早之前的各種努力全都白搭?
富媽媽輕輕點頭:“還是芍藥的急切提醒了我。”
“就連芍藥那丫頭在這事兒上都那麼明白事理,也知道若是主家出了大事,她這個奴才怎可能獨善其身。”
“她這才耽誤都沒敢耽誤,立刻就差了小丫頭去了聽雨堂報信,我哪裏還敢耽誤。”
“隻是我記得那羅五小姐本來不是被大姑太太娘兒倆迷惑過,還哭得淚人般跟縣主您說再也不敢了麼,如今為何卻又……”
富媽媽本想說羅五怎麼又故技重施,惦記著對高家哪位爺下手了,可她突然就覺得事情仿佛不對頭。
芍藥聽見的是說程媽媽想叫羅五假作勾搭四爺高諺,不論勾搭成與否都沒關係,隻要想方設法在宣旨時將醜事喊出來,這事兒乍一聽的確叫人憤恨得很。
可是、可是四爺高諺還未娶,連個親事也沒定下來呢,羅五小姐也雲英未嫁。
這兩人即便真的滾在了一處,兩家本是姻親,自家消化便是了,這算得上多大醜事兒?
程媽媽是想叫那醜事早不喊開,晚不喊開,偏要在高家人跪下接旨時喊了,好將場麵搞得一團糟,再惹得建康帝不快,聽來的確惡毒。
可皇帝也是人,也懂得七情六欲不是?難不成還會因一對小兒女間的玩鬧遷怒高家,再將頒布到一半的聖旨收回去?
齊妙也幾乎同時和富媽媽產生了一樣的疑問。
不過她卻立刻就叮囑富媽媽道,我們還是不要在醜事的大小上浪費工夫了。
“若他們隻想借機搞砸了高家的接旨場麵,甚至搞得雞飛狗跳,叫那聖旨壓根兒就宣讀不成呢?”
那可就不關醜事大小了,而是高家人駁了建康帝的臉麵!
聖旨在上,各種誇讚各種抬舉都在那明黃緞子上寫得清楚著呢,高家人卻將各種讚美之詞當場撕得粉粉碎,這不是伸手將皇上的臉打得啪啪作響?!
“媽媽您快去前院,找刀子,找薛慶,能找的全都找了,叫他們分頭出去尋二爺,若是可以的話,您親自去求見下老伯爺或者伯爺是最好的!”
“你就跟老伯爺和伯爺說,在聖旨到來之前,最好將外院全都清了場,無關人等務必不能出現在正院周圍。”
誰知道聖旨多會兒到?萬一沒等將高諍找回來呢,也沒來得及通氣呢?
富媽媽一聽這的確是個好法子,也就速速應了聲,腳步不停的離開了;齊妙也便將臉上的各種神色都收了起來,帶著微笑回了老夫人的正房。
殊不知老夫人卻是個老人精,即便齊妙麵色再平常,老夫人卻知道富媽媽追來慈安堂本身就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