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急著尋找輕輕時,一條噩耗傳來。
燕渠國被晉溏國滅掉,連續三天三夜屠城,燒殺搶掠,屍骨如山,而領軍的正是他們一直尋找的司馬睿。
原來,司馬睿本來要跟索於磐一起至巴子國求親,卻最終被索於磐以死相協所阻。而趁機攻打燕渠國一事卻是由赧帝授意,或可說是由大神官花冥指使。逃到楚國請求救援的人,描述著城被攻陷後的情景,那赫異之情,幾欲巔狂。
漫天峰火,雲天殷染,嘶聲遍野,無一具全屍。
戴著惡鬼麵具的男人殺紅了眼,仿佛野獸般無法魘足,從日升到日落,再由日落到日升,三尺青鋒上未曾斷過血紅,沒有人能從他刀下幸免於難,光是看那一眼都仿佛會被那魔性的妖瞳給吸去了魂魄般,神識頓失,任其砍殺。
“那……那人根本就是一個殺人……殺人魔啊——”
使者一說完,便吐血生亡,滿臉扭曲的肌肉,仿佛正親眼見著那般浴血的可怕惡夢。
援助燕渠國之事還未商定,宣於謹便匆匆趕來,令眾人驚奇的是,他居然帶來了丘齊國的國璽,而與他同行的居然是丘齊國那位噸位已經達三百斤的齊王。
“為我丘齊黎民百姓之福,為天下人之福,請楚王即刻發兵救我民於水生火熱……本王,不,我丘齊願附順歸和於楚王麾下,共創一代盛世……”
王印被遞上時,宣於謹與薑霖奕交換了一個隻有彼此才懂的眼神。
薑霖奕沒想到,宣於這麼快就搞定了丘齊國,而且還讓齊王親自來送玉璽,以示歸附之心。這燕渠國的噩耗看是把齊王給嚇壞了,加之上一次三國彙戰時,表麵上看丘齊國與楚國是合解,期間也有賠款和互易城池,似是個戰勝國。
其實,私下裏齊王很清楚,那一戰,他失盡了民心,本想勝了吃個飽,卻沒想損失了國內僅有的強兵強將,戰資糧餉虧空了丘齊國本就不富裕的國庫,全虧得宣於謹這個超級大富豪在供應國王一家人的吃食,另外還有薑霖奕以紫極公子的身份,暗中支助齊王。這麼多的大把柄落別人手中,遲早是必須降。隻是身為一國之君的顏麵,仍是要顧的。在什麼時機降,以確保自己日後仍能花天酒地,豐衣足食,才是最重要的。如此,燕渠國的這一道消息,正給了他一個金階下地。現在跪在楚王麵前,亦是眾望所歸,民心所向,雖成了附庸國君,也比燕渠那般當亡國奴好哇!最終還能在民間博得個仁君之名,何樂而不為。
宣於謹早就不想管這個表哥了,巴不得早點交過包袱丟給薑霖奕,否則他就是家大業大,也會被表哥宮裏的那些女眷給吃光敗光賭光。
禦書房內,兩個好朋友,卻堪比親兄弟還深的情誼,把酒言歡。
薑霖奕調侃道,“說你表兄是被女人托累,你自己的侍寢、通房丫頭、小妾和那些個青樓的紅顏知己,買回家的,沒娶進門的,少說也有百來號人吧!你的府砥,不是說年前又擴建了一次?!以前就足比皇宮了,這次擴建我看……”
宣於謹一把拍下薑霖奕的手指,送去一計白眼,“別提了,現在都幹淨了。我想我是中了你的毒,居然一夜之間把家裏的女人都遣送出門,比你的後宮還幹淨。”
“去,什麼我的後宮。本王沒有後宮!”一個紙鎮被丟了過去,被宣於謹接個正著。
“楚王陛下,你可真夠值得,這可是我送給你的山海鎮,你居然拿來當瓦當砸我!”他心疼啊,就想送進袖了裏,拿回家了。一想這送出的東西再拿回去,實在有些丟臉,又憤憤不平地放回桌上,挑眉回擊,“你不廢心你的老婆蹤跡,管我家事做什麼!”
“我要你幫我夜探皇宮。”
“什麼?那是你老婆,為什麼要我去!”
“我要帶兵除去司馬睿。而現在隻有你有空,也隻有你有那功夫可以探進皇宮而不被人發現,打草驚蛇。”
“軒轅七殺呢?”
“他現在有了妻室,且還要隨我打仗。”
一聽,宣於謹就跳腳了,“憑什麼啊!我還沒有妻室,你就叫我去探那麼危險的地方。”
薑霖奕狹眸一眯,銳氣四溢,“怎麼,你娶妻了?還是你轉性,想跟我上沙場?皇宮你待的時間不比我短,還有誰比你更熟悉那裏的?”
宣於謹氣啊,他就是鬥不贏他老被他壓著。他是沒娶妻,因為中意的女人被屋裏一群女人給氣跑了。他討厭打仗流血見死人,所以隻當風流俠士舞扇弄墨。愛常泡皇宮是因為薑霖奕為了圖謀大業,常在皇宮,他舍不得這個好朋友孤軍奮戰才舍自由陪君子。哪知,從來陪的都是一隻狡猾的狐狸。嗯,輕輕這一點沒說錯,薑霖奕確實狡猾非常啊!最懂得利用人,不把人榨幹是不會放手的。他都把齊國國印送來了,還不讓他休息,還得幫他找老婆。
“宣於,拜托你!你應該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想要親自去尋她,但是現在不行。司馬睿的大軍來得太詭異,敵情不清,我不能冒然離開。”
“我知道,算我上輩子欠你的。”
兩個好友雙掌交握住,默契,理解,包容,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放心,這輩子一定讓你還幹淨,安心去尋你的二春。”
“去,你自己的事沒搞定,別多管我的閑事。”
薑霖奕卻是神秘一笑,“不是我想管,事實是此去皇都,你亦可順便辦辦你的私事。”
宣於謹一看薑霖奕那狐狸似的笑,大悟,“你說,她可能在皇都?”
哪知某人立即跟他打起馬虎眼來,“她?哪個她呀?”
“薑霖奕————”
“好久沒聽人叫我的全名了,再叫一遍給本王聽聽。”
宣於謹自知鬥不過薑霖奕,早早趕去了皇都,半路便碰到了回家省親的樂陽公主。自然,他也不是笨蛋,樂陽因雙娥曾在謝家莊被姬鳳傾攻擊時,他救了雙娥出來而感激他,答應幫他回宮查輕輕的行蹤。
宣於謹一離開時,一封蓋著玄鳥王印的信快馬加鞭送到楚宮中。
薑霖奕整日與將帥一齊,商討於丘齊境內反擊司馬睿大軍的策略。
接到信,他心中亦有幾分了然。展信一閱,果不出他所料。
申汝默急問,“王,秦王來信是何意?”他是在薑月闕回來的頭天被釋放,現在臉色還不太好。所謂伴君如伴虎,亦是如此。
“西秦欲與我楚淮,合力攻伐司馬睿和皇都。”
此話一落,眾人紛議即起。
“秦王定是想直接拿下皇都,自立成帝。而我們這方與司馬睿拚殺,正好方便他奪帝位。回頭他一稱帝,我們便成了亂臣賊子,得不償失。萬萬不可與之合盟。”
“未必不可。他即是奪了帝位,也未有我王的民心。而且他早就揭竿而起,早就扣上這亂臣賊子之名。我看此計可行。待到除去司馬睿這匹惡狼,再與他一戰,以防得我們腹背受敵。”
姬鳳傾在信上隻說了一件事,因為輕輕在皇都,在司馬睿的手上。所以,他要拿下皇都,救出輕輕。而他則阻擊司馬睿,助他奪取皇都。
嗬嗬,臣子們沒有看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