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畝。謂孔子曰。丘。何為是棲棲者與。無乃為佞乎。孔子曰。非敢為佞也。疾固也。
子曰。驥不稱其力。稱其德也。
可以人而不如馬乎。
或曰。以德報怨。何如。子曰。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達得怨親平等。方是直。若見有怨。而強欲以德報之。正是人我是非未化處。 怨宜忘。故報之以直。謂不見有怨也。德不可忘。故報之以德。謂知恩報恩也。
子曰。莫我知也夫。子貢曰。何為其莫知子也。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
心外無天。故不怨天。心外無人。故不尤人。向上事。須從向下會取。故下學而上達。惟其下學上達。所以不怨不尤。今人離下學。而高談上達。譬如無翅。妄擬騰空。
公伯寮。愬子路於季孫。子服景伯以告。曰。夫子固有惑誌於公伯寮。吾力猶能肆諸市朝。子曰。道之將行也與。命也。道之將廢也與。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
子服眼中有伯寮。孔子了知伯寮不在子路命外。伯寮自謂愬得子路。孔子了知子路之命差遣伯寮。可見聖賢眼界胸襟。
子曰。賢者辟世。其次辟地。其次辟色。其次辟言。
程子曰。四者非有優劣。所遇不同耳。
【補注】辟世。謂在世而出世。辟地。謂危邦不入。亂邦不居。辟色。謂同居一地。而不相見。辟言。謂常常相見。而不與之言。若聖人則自他不二。無能辟所辟。故曰。吾非斯人之徒與而誰與。
子曰。作者七人矣。
子路宿於石門。晨門曰。奚自。子路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為之者與。
隻此一語。描出孔子之神。蓋知可而為者。伊尹。周公之類是也。知不可而不為者。伯夷。柳下惠等是也。知可而不為者。巢許。之類是也。知不可而為之者。孔子是也。若不知可與不可者。不足論矣。
子擊磬於衞。有荷蕢而過孔氏之門者。曰。有心哉。擊磬乎。既而曰。鄙哉。硜硜乎。莫己知也。斯已而已矣。深則厲。淺則揭。子曰。果哉。末之難矣。
既知音。亦知心。但不知木鐸之意耳。果哉末之難卻與知不可而為之。作一注腳。可謂難行能行。
子張曰。書雲。高宗諒陰。三年不言。何謂也。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總己。以聽於塚宰。三年。
古之人皆然一句。傷今思古。痛甚痛甚。
子曰。上好禮。則民易使也。
子路問君子。子曰。修己以敬。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人。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以安百姓。堯舜其猶病諸。
盡十方世界是個自己。豎窮橫徧。其體其量其具。皆悉不可思議人。與百姓。不過自己心中所現一毛頭許境界耳。子路隻因不達自己。所以連用兩個如斯而已乎。孔子見得己字透徹。所以說到堯舜猶病。非病不能安百姓也。隻病修己未到極則處耳。
原壤夷俟。子曰。幼而不孫弟。長而無述焉。老而不死。是為賊。以杖叩其脛。
以打罵作佛事。
闕黨童子將命。或問之曰。益者與。子曰。吾見其居於位也。見其與先生並行也。非求益者也。欲速成者也。
為學日益。為道日損。人都看作兩橛。若知下學而上達。則日益處。即日損處矣。今童子而能居位並行。何等誌氣。但恐其離下學而求上達。便使依乎中庸之道。故令之將命。所以實其操履耳。居位。即是欲立。並行。即是欲達。皆童子之所難能。故知不是僅求益者。卓吾雲。在居位並行處。見其欲速成。非不隅坐隨行也。若不隅坐隨行。一放牛小廝矣。何以將命。
【衞靈公第十五】
衞靈公問陳於孔子。孔子對曰。俎豆之事。則嚐聞之矣。軍旅之事。未之學也。明日遂行。在陳絕糧。從者病。莫能興。子路慍見曰。君子亦有窮乎。子曰。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
隻消慍見。便是濫。若知樂在其中。那見有窮可慍。
子曰。賜也。女以予為多學而識之者與。對曰。然。非與。曰。非也。予一以貫之。
卓吾雲。腐儒謂然非與處。不如曾子之唯。可發一笑。方外史曰。俗儒妄謂曾子傳得孔子之道。則子貢亦傳得孔子之道矣。孔子何以再歎今也則亡。
子曰。由。知德者鮮矣。
痛下一針。
子曰。無為而治者。其舜也與。夫何為哉。恭。己正南麵而已矣。
從來聖賢。隻有為人為學為德而已。斷斷無有為治者。若一有為治之心。則天下益亂矣。恭己二字。即是修己以敬。又即為人為學為德之實工夫。
子張問行。子曰。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篤敬。雖州裏行乎哉。立。則見其參於前也。在輿。則見其倚於衡也。夫然後行。子張書諸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