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氣流動,波光縈繞在二人周身,玄月穀從未有人見過瀾歌出手,這樣一個掌管天界第一仙山的天人究竟有多厲害,對與眾人而言,都隻是一個永遠也無法觸及的傳說。
玄月穀所有人都將目光聚在那一柄散發著浩然之氣的無塵劍上,卻不知瀾歌在喚出無塵時,下了多大決心。
就如同他所想的那樣,那把劍的光華,深深落入滄嵐的眼眸,比那抹鮮紅的衣衫更加刺眼。
千年前的那一幕再次回蕩在腦海,這個人毀了她的一切,這把劍,斷了她所有的念想。她內心深處的恨再次被激發,地上躺著的玄月穀弟子她看做了梨落穀的那些生命,那些痛苦的呻吟,就像不能饒恕她的鬼魂狠狠的糾纏著她。
指甲深深陷入肌膚,她渾身愈發的顫抖起來,看著空中交戰的二人,她的目光是帶著恨,強烈得恨,恨到連心都在抽痛。
玄凝子似乎感覺到什麼,目光無意落在滄嵐身上,當看著她那充滿恨意的雙眸時,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忽然,一雙溫暖的大掌輕輕握住那已經冰涼的玉手,如同一個在寒冰裏掙紮的人遇見了一團火焰,掌心傳來的溫度將她的心融化。她下意識的去反抗,但是那熟悉的的氣息卻也喚醒了她的理智。
回眸,她詫異的看著身旁之人,九音那張溫暖的臉正看著自己,深沉執著的目光,像是在安慰,也像是在給自己依靠。
九音鳳眸凝視著滄嵐,似要看進她的心底,最後再在她內心深處最冰冷的地方,給她溫暖。
滄嵐緊握著拳頭的手漸漸放鬆,但是九音卻沒有將手鬆開,依然那樣握著滄嵐,目光又移向了空中二人。
那一刻,是滄嵐這一千年來第一次找到久違的感動。
至於空中交戰的二人,依實力來講,星昴與瀾歌的功力是不相上下的。在這蒼穹之境,除了天尊天帝二人,法術最高深的莫過白帝,而瀾歌又是白帝悉心栽培出來的人物,既然能有這能耐接任長留山,那他的實力在天界也絕對不容置疑。
二人如此相對,整個清風小築此刻已經淩亂不堪。
葉傾舞看著也是頗感焦急,此刻似乎所有人都隻是在觀戰。看著空中二人,腦袋突然升起一個念頭,仰著頭大聲道,“這樣下去,妖族沒來我們都已經相互殺光了。”
也許是這句話似乎很奏效,也或者是看見那雙眼眸裏的痛苦與恨意。空中瀾歌聞言,淩厲的目光再看星昴一眼,忽得在空中淩空轉身,將無塵收回穩穩落地。星昴亦在同時收起冥痕,目光平淡,似乎並未有什麼太多想法。
星昴緩緩落地站在滄嵐身前,並沒有發現滄嵐此刻神色的變化,幽冷的目光看著瀾歌,竟是兀自一笑,“聞名三界的瀾歌仙尊,果然名不虛傳。”
風少璃不知何時已經趕來,她站在瀾歌身側,滿麵擔憂的看著瀾歌。
聽著星昴那略帶調笑的語氣,瀾歌淡然一笑,“星昴宮主客氣了,還得多謝星昴宮主手下留情才是。”
星昴冷笑,他出手向來無情。瀾歌所說的留情,隻不過是因為胸口疼痛的緣故,前日被那結界所傷,雖然已無大礙,但方才與三大長老相對時又再次引發傷勢,所以後來與瀾歌的對峙,隻是勉強硬撐。
瀾歌早已看出,所以才自己出手而沒有讓玄凝子出手,若不然,受傷的星昴根本無法抵禦玄凝子等人的聯手攻擊。
也許此刻眾人深知,除了瀾歌誰也奈何不了星昴。所以大家都很警惕,因為害怕星昴逃走,而此刻的星昴在所有人眼中已經是玄月穀的敵人。玄凝子沉思片刻,心想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讓星昴離開的,遂道,“星昴宮主,你現在還有解釋的嗎?”
星昴淡漠看了他一眼,並未回答。
“既然如此,那麼就請星昴宮主能給我玄月穀一個交待。”玄凝子語氣強硬,或者他已經看出星昴有傷,隻是瀾歌沒有道破,他也不會輕易做主。
胸口隱隱做痛,星昴隻能冷漠皺眉,看著是在敵視眾人,實則在努力忍著疼痛。右手緊握著冥痕劍,他在努力堅持,就像在幻雪梨海一樣,他永遠也不會在那個女子的身前倒下。
站在星昴身旁的九音感受到他此刻身體異樣,心裏驚訝,但並未表現出來。
解釋?或者此刻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要拿他的命去還麼?或者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吧。星昴兀自想著。雙方又再次進入僵持之勢。
玄凝子見星昴不答,眼中閃過一抹殺意,“既然如此,那就莫怪老夫得罪了。”
玄凝子輕聲冷哼,正欲施展功力向星昴襲來,卻見一道白衣身影驟然擋在星昴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