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騰會笑指趙然:“我還以為你是給我送炭敬來的,沒想到是來刮油水的。過年不給上頭孝敬,反過來要犒勞,你比曾致禮差遠了啊,人家曾致禮每年可都把該打點的全部打點到位的。”
趙然嘿嘿道:“誰讓紅原窮苦呢,情況又複雜,尤其是咱們引入的兩千漢民,日子那叫一個慘啊。思來想去,隻能跑監院這裏訴苦了。冰敬、炭敬什麼的,等紅原百姓日子好點了,肯定少不了要大力感謝鶴宮的。不過呢,我也知道監院這裏不好跟鶴宮同道們搪塞,故此打算等開了春,我那樓觀建好之後,邀請咱們鶴宮所有同道,去看一看大君山洞的景致,放鬆放鬆,打打球。”
杜騰會擊掌讚道:“那就太好了!去館閣中轉轉,開開眼界,這可是每一個道門中人的心願啊,你這個點子不錯。”想了想,又道:“那我就給你準備些東西,讓你們白馬院能過個好年。”
“那就多謝監院了。不知監院準備犒勞我白馬院些什麼好東西?”
杜騰會道:“我聽,你剛從川西總督衙門出來?你從那邊搜刮了些什麼?你先。”
趙然恭維道:“監院英明啊,凡事都了如指掌。夏總督是當年咱們龍安府知府,想必和監院也熟得很吧。他對我紅原還算不錯,今年過年,答應給我白馬院兩百石稻米,三百兩銀子,一百五十隻羊。”
杜騰會點頭:“看來夏總督對你真不錯啊。那我就給你再加兩百石稻米,二百兩銀子,一百匹布。”
“監院,再給加五百斤香燭、兩百刀細紙如何?”
“行,這個沒問題。你那裏也沒什麼齋醮科儀可做,要來何用?別浪費了啊。”
“正是為下一步舉辦齋醮所用,監院放心,我曉得其中的耗費,斷不會擺在那裏生蟲的。對了監院,還有個事想求你幫忙。”
“你。”
“藩州那邊,飛龍院搞了一個道法交流會,監院知不知道?”
一聽這事兒,杜騰會就笑了:“這是嶽騰中搞出來的,他在飛龍院閑得沒什麼事兒幹,就愛搗鼓這玩意兒。”
聽是嶽騰中搞出來的,趙然也來了興趣。去年總觀大地震,八大執事房擼掉了一大批人,身為總觀典造院右典造的嶽騰中也被打落下來,調到藩州飛龍院出任方丈。
嶽騰中這個方丈和白馬院的方丈可是不能相提並論的,白馬院是特別布道區,方丈是名副其實的一把手,飛龍院則隻是級別上高半格,職權上和內地道院一樣,且又不屬於館閣修士出任十方叢林道職的第一批試點縣院之內,方丈不參與三都議事,故此他能不能掌權,得去和孟監院掰掰手腕。
於是趙然問道:“嶽騰中在藩州過得如何?”
杜騰會嗬嗬一樂,捏著茶盞輕輕啜了一口,微笑道:“不缺吃、不缺穿,無案牘之苦,如何能過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