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晴正和德興郡主說話,見得範姨媽跑來,不由問道:“娘,這麼慌張作什麼?”
範姨媽見範晴平安無事,這才鬆了一口氣,拉過她道:“聽說有刺客進了府,我能不慌張嗎?”
“大白天的,怎麼有刺客?且咱們又沒得罪過人,刺客來幹什麼?”範晴有些懵然,四處看了看道:“沒什麼動靜啊。”
德興郡主一聽範姨媽的話,已是問道:“誰說有刺客進來的?”
範姨媽道:“那突花王爺突然上門拜訪,將軍和小蜜陪著說話。三將軍趁空讓我過來告訴你們,說園子隻怕有刺客,不要走了單,趕緊找到老將軍,和老將軍在一處才安全。”
“啊,那快走。”德興郡主也怕了,拉了範晴就走。
三人轉過彎,見謝奪石和嚴副將在涼亭內下棋,這才鬆口氣,忙忙跑到涼亭內。範姨媽道:“老將軍,你還有閑心下棋?那刺客都進來了。”
謝奪石笑道:“他們這不是還沒現形麼?待現了形,一劍滅了就是。”
聽得謝奪石的話,範姨媽等人鎮定了下來。是啊,有謝奪石在,什麼刺客能全身而退?
一會兒,端郡王和羅瀚也尋到這處,聽範姨媽說道姚蜜和史繡兒跟在謝騰謝勝身邊,便放下心來。隻問謝奪石道:“老將軍,那刺客真這樣狠,非要奪了靈芝她們的性命不可?”
謝奪石放下一枚棋子,應道:“大金國的人卻是認為,靈芝她們是阿騰派到他們大金國的奸細,對於奸細,他們絕不肯輕易放過。”
“這樣明目張膽,就不怕咱們扣下突花王爺和使者?”羅瀚皺眉道:“兩國才訂了盟約,他們就這樣放肆。”
謝奪石抬頭道:“現下兩國都沒力再戰,輕易不會毀約。大金國的人就是度著這點,才敢派人來殺靈芝她們。若是殺了重臣,皇上自不肯甘休。殺了三個丫頭,皇上卻不會追究。但有將軍府的人在,大金國的人得不了手的。”
另一邊,史姨媽悄拉住買巴豆的婆子,耳語道:“嬤嬤,巴豆還有剩下沒有?若有剩下,你下在茶裏,給那突花王爺上一杯。”
“老夫人,我不敢啊!這,這要是被發現了,可不得了。”婆子嚇壞了,作弄幾個丫頭要是被發現,還有史姨媽和姚蜜等人保著,作弄異國王爺被發現,就怕姚蜜保不下她呢!
“膽小鬼。”史姨媽抬抬下巴道:“去,把茶端來給我,我親給那突花王爺上一杯。”說著見婆子要走,又喊住道:“單給他上一杯太明顯了,你還是數一數遊園的人數,端幾杯過來,下巴豆那杯,作個記號,怎麼也得讓那王爺喝一杯。”
“老夫人,要是出了事怎麼辦?”婆子吞吞口水,人家總歸是一名王爺,見多識廣,一杯茶下去拉了肚子,總會懷疑的。
史姨媽看婆子一眼道:“凡事有我,你不用怕。”十年戰爭,她娘家幾個兄弟並侄兒,都在戰場上折了。雖不是突花王爺殺的,但見到大金國人,還要奉承陪笑,卻是沒道理。且這是他自己上門來的,怨不得人。就是生疑了又如何?謝勝這個女婿是吃幹飯的麼?
“夫人這園子確實雅致。”突花王爺進得園子,一邊看一看稱讚,待看到牡丹花,更是讚不絕口,說道天朝繁華,連花兒也顯了靈氣雲雲。
謝騰不鹹不淡道:“王爺要是喜歡這些花兒,轉頭送你幾株就是。”
突花王爺笑哈哈道:“盛情難卻,謝過將軍了。”
見突花王爺幾乎繞了小半個園子,姚蜜走得腿都軟了,隻她是主人,又不能不相陪,心下暗翻白眼,蠻子一個,懂什麼花啊?不知道安什麼心呢?冷不妨的,卻見突花王爺停下腳步,站在一株牡丹花前,回首笑道:“據聞大魏國人才輩子,男女老少皆有才華,更善詩詞。這回來了,又聞得將軍夫人著書立說,以將軍為男主角,寫有暢銷書一部,想來也是才女了。小王看著這牡丹花,卻來了詩興,想作詩一首,不知道將軍夫人可願和一首?”
果然找茬來了!姚蜜暗暗叫苦,這會要是說自己不會作詩,就輸了氣勢,這可怎麼辦?她還沒答話,卻聽謝騰道:“王爺若有雅興,不妨另約了日子作詩。今兒是小蜜入宅之喜,她忙了半天,早沒了精神,就是作出詩來,隻怕也是焉巴詩,卻是失了作詩的意韻。”說著體貼的問姚蜜道:“累了罷?且在賞花亭歇歇再走。”
見謝騰領先進了賞花亭,姚蜜也顧不得自己是主人,忙忙跟上了。突花王爺一笑,也進了亭子,大家分賓主坐下。
卻見史姨媽親端了茶上來,笑道:“走半天了,大家且潤潤嗓子罷!”說著殷勤小意的上前,端起一杯茶送到突花王爺手裏,諂媚地道:“王爺走了半天,先潤潤。”
“好茶!”突花王爺見得史姨媽的裝扮,分明是有體麵的老夫人,卻這樣奉承自己,不由得意,一時呷一口茶,點頭道:“這是春茶罷,入口又香又滑,縱是我不善品茶,喝著也覺得不錯。”
見突花王爺一邊讚一邊喝了半杯茶下去,史姨媽暗爽,好茶啊好茶,待會你就知道有多好了。一時怕突花王爺發作,會當場找下藥的人,便和幾個婆子對對眼,收拾了茶杯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