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可為什麼就是這麼放心不下。
心揪著疼。
視線突然一低,猛然間看著那一滴一滴從她腳邊到門口的血跡,那一滴一滴鮮紅的印記,就像是在訴說著他的遭遇。
他受傷了。
睫毛瞬間迷上了水霧,她下意識的想去追他,可奈何,那個手,卻怎麼都鬆不開,她費著吃奶的力氣,可怎麼都鬆不開。
容景琛!
容景琛!
她在心裏,不停的呼喊著,眼神看著那扇門,就這麼一直看著,眼淚不停的往下流。
眸色沉沉,聽到那聲關門聲的那一刹那,那抹欣長的身影,徹底倒在了地上,遠處匆匆而來的莫殤,正巧看到他。
“少爺!”
深眸垂下,那地上的男人紋絲不動的躺在地上,那地麵上的血跡,斑駁的映襯著他的視線。
“醫生!”
莫殤對著走廊大喊。
那夜的急診室,因為這個特殊病人,而越發的忙碌,幾乎是一整個夜晚,都處在一個緊張的狀態下。
而病房內的女人,宿夜未睡,睜了一整晚的眼,眼淚幾乎都快要流幹,對著那亮光閃閃的窗外,就這麼坐了一夜。
“少爺的病是舊傷複發,但現在看起來,恐怕很棘手!”
“糟了,少爺沒有求生欲望!”
“心跳薄弱。”
“……”
那刺眼的手術燈下,醫生們慌亂的拿著手術刀,此刻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男人剛毅的俊臉蒼白如雪,清秀的眉眼緊緊的閉著,習慣性的抿著唇瓣,就這麼直直地躺在那裏。
震動的頻率,呼吸機上麵的線條發著刺耳的噪聲。
“急救!馬上急救!”
視線朦朧,他在睜眼的刹那,像是回到了原點。
那個,愛上她的原點。
金色的閃光燈下,她就這麼像是不染風塵般,穿著一身與酒吧格格不同的毛衣外套,端正坐在那裏,描摹著那穿著性感露肩的女人。
她的背影很美,清新脫俗。
自帶著讓人移不開眼鏡的東西。
“小姐,你要來畫畫,也不至於來這種地方吧?這裏,你讓我怎麼畫,我隻是一個剛學畫畫的,可能畫不出來你想象中的東西,對不起,今天我得回去了。”
哄聲響亮,那醉意熏熏的男人時不時的過來吃著女人的豆腐,可女人卻陪著笑臉,在那裏與男人作著親吻的動作。
看起來尤為的刺眼。
“你不是想掙錢嗎?夏如沫,給我畫張畫我給你一百塊錢,你隻掙不賠好不好,要不是看在你老師的麵子上,你以為我願意啊!”
夏如沫,男人停下腳步,就這麼站在原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隻看著她纖細的睫毛垂下,是啊,要不是跟著老師來這裏學習,她肯定不會來這裏……她也不差錢,隻是,老師說她的東西缺少情感,可她真心不懂,一個素描,能有什麼情感融入,真不明白老師讓她來這裏是想要做什麼,線看向遠處的那一抹交疊的身影,臉不知道什麼時候紅了。
這地方,實則酒吧,隻是說得好聽罷了。
暗地裏的不明交易,簡直就是赤裸裸的過分。
按下心裏的情緒,她接過那杯熱水喝了一口,繼續坐在那裏,畫板上的隻是一個粗略的輪廓,但是大概也快要完工了。
“聽說你會作畫,不如,幫我們少爺也做一副如何?價格肯定不會虧待你的。”突然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竄出來的男人,站在他麵前,擋住了她的視線。
“找我作畫?先生,你可能找錯了人,我是新手,不擅長的。”
“夏如沫,你不許去,我的畫還沒有好!”
“……”
之後,不知道那個男人跟她說了什麼,她起身,拿著畫板朝著自己的位置而來。
靜謐的氛圍,隔絕了所有的東西,隻剩下她一個人拿著畫板站在那裏。
“先生?我是來給你畫畫的!”
“先生?”
那輕飄飄語氣,帶了幾分的不確定,一絲絲的落入他的心,竟有一種讓他的身心都得到放鬆的感覺。
他顫抖的靠在牆上,整個人青筋顯露,那胸腔內竄起來的,是屬於後遺症的症狀。那場大火,將他哥哥燒的如此,他自然沒有幸免,雖說表麵並為燒傷,但因為呼吸太多的毒煙,也讓他的身體處在一個極為病態的症狀。
所有人都覺得他會死,就連那些人也是這麼認為的,可他偏偏……沒有死。
可,以藥物控製的身體,似乎總是比正常的人,多了幾分的顧忌。
他眼光一沉,想起剛剛是因為他喝了那杯酒。
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