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沒法睡。昨兒是沒睡好,但是,現在一點倦意都沒。”
“別想她的事了不就好了?”
“沒有她的事,我也會想彥哥給我的那些資料。昨天看得很粗略,裏麵有許多脈絡還沒疏通。”
楚驍站起來道:“你進去,然後我把你打暈,讓你好好躺下,如何?”
池銘即使心情很糟,聞言也忍不住笑:“你不去說相聲真是可惜了。”
楚驍得意的挑眉:“我不能去搶郭德綱的飯碗吧。”
“夠了夠了,你這人,給點顏色就開染坊,要不要臉。”
“要,這麼帥的一張臉,為什麼不要。”楚驍摸著自己的臉頰,滿臉自戀。
池銘無語。
楚驍把他從沙發上扯起來,推著他往臥室走,邊走邊說:“好了好了,趕緊去睡覺,別下午見醫生的時候沒精神。我說,你那資料也別急著看,涉及那麼多震撼的***,哪個正常人能一兩天消化完?如果很急,讓花映月幫著細看看先,你如果不介意,有些不涉及你重要隱私的東西,我和維鈞也能幫忙。”
“映月……”
“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子,想人家了?那昨天晚上腦子抽什麼勁兒?傻帽兒。行了,哥哥拍胸脯向你保證,花映月我去搞定,你睡醒了,她就回來了。”
“你怎麼搞定她?”
楚驍鄙視的斜了他一眼:“我的那套你能學點皮毛的話,至於搞成現在這樣子,嗯?今後哥再給你講課,你先去睡,知道不?”
花映月打了個車進城,透過車窗看著路邊的風景。花家敗落之後,她就沒再踏進過北京一步,這麼多年,變化可真大,從小長大的地方,已經變得陌生。
車到了地點,她拿錢包準備付賬,手伸入包裏,手指先接觸到的不是錢包,而是移動電源。
池銘曾經命令她隨時帶著移動電源,不給她有借口手機沒電而失去控製的機會。
“小姐?給錢吧,我還要拉下一個客人呢。”司機見她發呆,提醒她了一句。
她回過神,遞過錢:“哦,真是不好意思。”
下車之後她隨意的逛著,漫無目的,心中茫然,爭取了這麼久的自由忽然來臨,她沒覺得多高興,反而覺得像被砸暈了一樣暈暈乎乎的。
走了一會兒,她覺得有些累了,看見前麵有一家咖啡廳,便進去坐下
上午咖啡廳才開業,人很少,大廳中央放著一架三角鋼琴,燈光流瀉在光亮的漆麵上,光華耀目,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坐在鋼琴前,彈奏著舒緩的曲子。
這裏的咖啡和小點心的水平都蠻不錯,在音樂環繞之中慢慢的喝著咖啡,很是享受。花映月閉上眼,想專心聽音樂,可是池銘夜裏說的那些話,總是不停的在腦海回放,讓她難以真正的安靜下來。她正心煩的用勺子撥弄碟子裏的可可粉,手機便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她接起,楚驍懶洋洋的聲音傳來:“花小姐,你在哪兒逍遙呢?”
“城裏逛街。”
“需要拎包的不?”
“……你到底有什麼事?”
“嗬嗬,別這麼嚴肅,你在哪兒,我有事找你。”
“什麼事,電話裏說吧。”
“我覺得還是麵談的好,你說呢?”
“我想一個人安靜安靜。”
“no,no,no。事實證明,一般來說,非要自己一個人呆著的,一般想不了什麼事兒,隻不過是逃避而已。就算真的要想點什麼,也容易想歪。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現在還得繼續活著,是不是?你想要繼續消沉下去,還是解決問題呢?”
“楚驍,看不出你還是個哲學家。”
“那是,我的思想深度,一般人達不到。”
“……”
“你在哪兒?”
“拜托,我現在腦子怪亂的,不想和人說話。”
“我現在進城估計要花一陣時間了,你靜坐那麼一陣,估計也會開始覺得無聊,我來了正好讓你不無聊。誒,快說地點啊。”
花映月咬牙:“你真是賴皮得可以!”
“你用詞不當,我這叫執著!”
“……”
“說不說?不說的話我就打電話給公安局的朋友,然後……”
“行了行了,我真是服了你了。”花映月挫敗,說了地點。
過了約莫一小時,楚驍來了。他今天沒穿軍裝,白色襯衣,卡其色褲子,十分休閑,唇邊帶著一絲壞笑,桃花眼往漂亮的服務員臉上一掃,就讓人臉上浮出嬌羞的紅暈。
花映月覺得壓力有點大,楚驍這家夥坐在對麵,被那麼多女孩子的目光聚焦,連帶她也被無時不刻的觀察著。服務生上前給他送了茶點,他優雅的笑,說謝謝,十分迷人,讓那小姑娘舌頭就像打了結,紅著臉鞠了個躬,轉身走了,走幾步,又偷偷回頭。
花映月忍不住翻白眼:“楚驍,你這人能不能別頻繁放電?你想把這咖啡廳所有的女員工都給勾走?”
楚驍很無辜的說:“我哪兒有亂放電?我本來就很受歡迎。”
“你哄誰呢?收斂點。”
“好吧,即使我放電,但是那和你有什麼關係?”
“那些姑娘明顯已經誤會了,我覺得她們已經想把我從窗子丟出去了。”
“哈哈哈哈。”
花映月皺眉,站起來道:“你就是來消遣我的是不是?行,我走了,我沒興趣和你開什麼玩笑。”
“別別別,我不說那些了。坐下坐下。”楚驍連忙起身擋她。
“你非要和我麵談,到底要說什麼?”她停了停,冷冷道,“如果是求著我放下一切,死心塌地的跟著池銘,那我們也不必談了。”
楚驍攤攤手:“如果是借錢或者是托關係,求情還好說,因為感情的事情去求情,簡直傻到家了。你自己想想,我一臉哀怨的對你說,花映月,求求你嫁給池銘吧,你是什麼感覺?”
花映月打了個顫。
“很惡心吧?我的確想你和池銘好好的在一起,但是我也清楚,你們的事情隻有你們自己去處理。我不會求你馬上跟他好起來,但是,你也不能甩袖子就走了,你還得和他住在一起。”
花映月冷笑一聲:“你不覺得你說的話很矛盾?”
“有什麼矛盾的?住一起,並不代表要發生什麼,他現在不會再強迫你了,你大可放心。你覺得很為難是嗎?可是如果你真的如願走了,會有更為難的事情等著你。”楚驍停住,因為有個服務生過來添水。
“那個,美女,我和這位小姐有事情要說,如果不叫你們,麻煩回避下,好嗎?”
等人走了,他繼續:“走之前我和池銘聊了聊,何老頭不止和他家有仇,和你們花家,也有不小的淵源。錦繡集團本來許多年前就進駐了國內,結果被趕走了,不僅是生意上出了事,何念儒的親妹妹也因為這事早產,然後一命嗚呼了。你想想,如果你和池銘斷了聯係之後,能去哪兒?找個公寓住下?花映月,單身女性本來個人安全就是讓人擔憂的,你是自己製造機會讓何念儒下手?”
花映月臉上的冷意漸漸的褪去,手指緊緊的握住杯子,心跳越來越快。
“你自己想想,我有沒有誇大?”
她搖了搖頭:“你繼續說,我都聽著的。”
“你現在已經沒有了家族庇佑,算是孤身一人,何念儒心機那麼深,要做點什麼,即使你及早察覺了,也未必有能力應付。你到時候準備找誰?有幾個人能幫到你?何彥?”
花映月沉默片刻,搖搖頭:“他……太深沉了,我還沒摸透,貿然的找他的話,不知道是得到幫助,還是跳入火坑。”
他表現得對她頗有好感,但是,一個在親父親身邊都早早安插眼線,又躲過多次暗殺的男人,實在是太深沉,接近他的話,總有種身邊就是深淵的錯覺。
楚驍暗暗舒了口氣,道:“何彥的目的,池銘肯定會早早的摸清楚的。好了,不說他了,我想想,還有誰肯幫你……連青?”
花映月搖頭:“我不能隨便把人給扯進這種紛爭,風阿姨隻有他一個兒子,他還得繼承連氏,除此之外,他又有了孩子。何念儒的手段太陰毒了,如果連家的人因為我而受害,我未免太自私了。”
“所以,你能靠得上的人,隻有池銘。你們站在同一個立場上,麵對同樣的敵人,不聯手,內鬥什麼呢?不是給人可趁之機嗎?”楚驍喝了口水,繼續道:“現在何念儒還不知道他計劃敗露的事,你們也知道,他在你們身邊安插了那麼多人,不可能立刻扳得倒,必須先穩住他。你們兩個忽然分開了,他肯定會懷疑。因為如果按照他的計劃,池銘一天比一天偏執,就算把你捆起來,也不可能讓你一個人跑出去。”
花映月想起池銘前段時間不可控製的獨占欲,抿了抿嘴,說道:“我和他在剛發現身邊都是何念儒安排的人的時候,私下討論過,除了先演戲,沒有別的法子。”
“和腦子清楚的人說話就是舒服,不費勁。”楚驍笑了。
“你放心,我等會兒就回回去和池銘呆在一起,有外人在的時候,我絕對不會表現出什麼異常,就像以前那樣事事讓著他,熬過這段時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