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南似笑非笑:“鄭小姐既然這麼勇敢,何必讓我們等呢?現在就回來,咱們做個了斷,怎樣?”
鄭世安氣得渾身篩糠:“好,好,好,很好,你們想幹什麼?想拒捕是不是?我,我……”
鬱襄吸了口氣,對池銘低聲道:“好了,該怎樣就怎樣吧,沒必要掙紮了,我不能連累你和鍾南,郭景辰……他不會有性命之憂,能在掃黑行動裏占據重要位置,除了他能力出眾,肯定也有貴人相助,會有人幫他的。我……我就這樣吧,到了這一步還被截住,隻能說,是命。”
她說得輕輕巧巧的,可是話音剛落,她眼睛止不住的發酸,很快就流出淚來。
她是真的沒法逃脫了,哪怕今日幾人能突圍出去,讓她出國,可鄭世安的後台哪兒會放棄這個惡整對頭的機會?定然是會聯係國際刑警組織,讓美國的刑警將她緝捕歸案的。對於池銘等人來說,助她出國未遂,和成功麵對的風險完全不同。
他們已經盡力,她不能再讓他們陪自己做無用功,並且把他們本人也賠進去重生之黑蓮花的綻放。
三個男人齊聲道:“鬱襄……”
她勉強笑了笑,閉上眼,再次睜開時,淚水已經止住。她伸出手,露出纖細的手腕,對特警們道:“好了,帶走我吧,你們也好交差。”
鄭世安冷笑:“就帶走你?你少做夢了,哪兒有這麼好的事?你們都是共犯,沒一個能逃脫!”
已經得罪人了,那不妨得罪到底,如果他真走上絕路,那麼在走到絕路盡頭之前,他總得好好折磨下人,好歹讓自己心裏舒服一些。
池銘冷冷道:“你想做什麼之前,先聯係下你的主子吧,別忘了,你雖然沒出路了,可你這個坑爹女兒還活著呢。”
鄭姍姍怒道:“你少鬼扯了!”
鍾南攤攤手:“我們也沒心思和你扯,多浪費時間呀。行,可以跟你們走,不過我已經聯係了我的律師,後續的事,你們看著辦吧。掃黑行動我也略有耳聞,到現在雖然警方大獲全勝,可經過這種長時期高強度的戰役,你們也沒多少精力做別的了,沒人想把事情鬧太大,尤其是你們上級,甚至上級的上級。池銘朋友多,我是外籍人士,真的要死磕,最終吃虧的是你們。”
“你!”
鍾南拍拍池銘的肩膀,道:“好了,我們走吧,跟你們說啊,別拿銬子來,否則今後我有的是法子讓你們受罪。”
郭景辰臉色變化不定,等特警們上前,才回過神,沉聲道:“不許碰她,反正跑不掉了,何必押著她?”
鄭世安氣急敗壞:“郭景辰!你以為你還是他們的上級,可以……”
郭景辰根本不理他說了什麼,低聲道:“如果因為這事,你們受了委屈,我可以保證,過段時間會有人讓你們回到崗位,或者平調。跟著鄭世安走,沒有出路。”
鬱襄側躺在狹小的床上,凝視著牆壁上細小的裂紋。
她頭很暈,身體沉重得和石頭一樣,雖難受,卻因為體內隱約的痛楚而無法安睡。
她隻能沒事找事,看著裂紋打發時間。
其中幾條紋路組合得像一隻兔子,她抬手想摸,房門門鎖卻嘩啦一聲響,驚了她的遐思。
警察走進來,用冷冰冰的聲音說:“鬱襄,出來。”
難道是準備審訊了?她淡淡笑了下,坐起來,理了理頭發,走到門口,伸出手等著手銬。
對方卻道:“不用手銬,隻要你老實就好。”
她被帶上了一輛車,車外風景變幻不停,她觀察了一會兒,發覺這是通往池銘在a市的醫院的路。
這是什麼意思?她臉色變了,問身旁的女警:“去醫院幹什麼?”
女警抿了抿嘴,道:“池少說你身體虛弱,最近犯了舊疾,不宜在看守所久待,給你辦了保外就醫。你去醫院住著吧,別想亂跑,有人守著的。”
發燒隻是最普通不過的症狀,需要保外就醫?
她怔了下,旋即明白了過來。池銘隻是在盡最後一份力,讓她在走到人生盡頭之前,盡力過得舒服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