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倆兄弟辭別宋紹儀往自己家奔去。
陳月顏已經做好了晚飯,和春花坐在飯桌前等待兩個孩子回來吃。
任宇深和任宇超一回來,就嚷嚷著:“我們回來了。”
“到哪去了?”陳月顏問。
任宇超早已想好了應對之言,從板凳上跳過去幫媽媽捶著背說:“我和哥哥出去找工作,不巧碰到了宋老師,就到他家裏玩了一下。”
“是嗎?”陳月顏知道他不老實,就問大兒子:“宇深,你說,是怎麼一回事嗎?”
“是的。”任宇深小聲地回答著。之前兄弟倆在路上已經約定好過,因此,任宇深的回答自然跟弟弟一致。
劉春花添上兩付碗筷,說:“別光顧著說話,快過來吃飯。”
兄弟倆端起飯碗往嘴裏扒飯,也不夾菜。陳月顏給兩人的碗裏各夾了一塊紅燒肉,說:“慢點吃。”
任宇超把肉夾到母親的碗裏,說:“媽,你吃吧,我很壯,你補補身體,好有力氣做衣服。”
看到孩子這麼懂事,陳月顏心中著實高興。
晚上,倆兄弟擠在一張床上睡了。陳月顏和劉春花掌燈踩動著縫紉機趕工起來。案上,放著一件件疊好的衣服,有男女裝,還有孩子的衣褲。每一件衣服千針萬線,熬出了陳月顏和劉春花的心血。
任宇超睡到半夜被縫紉機的聲響吵醒,想到自己睡得這麼香,兩位媽媽還在與熬夜,於心不忍。披件衣服下床,悄悄走到外麵,輕輕地幫母親捶背。陳月顏回過頭笑了一下,繼續趕製著衣服。
突然,任宇超問:“媽媽,我爸爸在哪裏?”
陳月顏頓了一下,滿臉的笑容頓時消失。
任宇超蹲在母親麵前,昂起頭問:“這些年來,為什麼我隻有媽媽和幹媽,而沒有爸爸?爸爸到底在哪?是幹什麼的?”
麵對兒子多年來孜孜不休的提問,她傻了。緩緩抬起手,撫摸著兒子的臉蛋,憂傷地說:“你有爸爸的,他是一個熱血男兒,隻可惜不能跟媽媽在一起。”
“為什麼?”任宇超緊緊逼問。
陳月顏停下機器,低著頭半響也不作聲。劉春花過來扶起任宇超,說:“別逼你媽媽回答不想回答的問題,去睡吧!”
任宇超看出這個問題對母親來說,比較敏、感,也就不再追究下去。
次日,兄弟倆吃過早飯,又跑了出去。任宇深邊走邊問問:“弟弟,我們今天出來幹什麼?不是去教訓那個胖子吧!”
任宇超說:“媽媽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怎麼辦?可我們已經拿了人家的錢了呀!”任宇深著急地說。
任宇超說:“不管他,他來找我們再說,我們現在去一下爽。”
“去哪爽?”任宇深問。
“當然是去夜總會找舞小姐了。”任宇超說。
“可是這點錢不夠我們倆個人玩的。”任宇深說。
任宇超拍了大哥的腦袋一下,說:“你真以為去爽呀,去找工作吧。別整天不務正業,浪費家裏的米飯。”
“去哪找?”任宇深問。
說話間,已經到了十字路口。任宇超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硬幣,用手指彈到半空,口中還念念有詞:“神仙指路!”硬幣落下來,被他接住。他撐開掌心,說:“是正麵,我們走右邊那條路去看看,有不定有什麼好工作在等著我們。”
兄弟倆走了不遠,看到一家郵局門前掛了個招工欄。上去將啟事看了一遍,任宇超拍了拍哥哥說:“有工作做了,去當郵遞員。”
“郵遞員?”任宇深的眼睛睜得跟什麼都大。
任宇超拉著他進了郵局,沒會兒出來,身上名換了一套深綠色套裝,肩膀上還背了個鼓鼓的郵袋。任宇超神氣地把包往上提了提,說:“現在我們各自去送郵件,晚上再回到這裏聚合。”
“好呀!”兄弟倆名騎了一輛深綠色的二八自行車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