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宇超抹了一把嘴巴上被抽出來的血,說:“事實就是這樣。”
劉春花心疼地把任宇超拉到一旁,用袖子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解釋說:“你媽媽淪落到醉仙都並不是自願的,說來全怪我弟弟……”劉春花心平氣和地把十幾年前陳月顏的身世和如何落難,如何身陷苦海的始末講了出來。宋紹儀和江逢瑩在旁邊靜靜地聽著,躺在床上昏睡的任宇深也睜開了眼睛。
任宇超終於明白到母親的難言之隱,眼淚在的眼睛裏打轉起來。他深深地後悔剛才所說話,那樣刺激母親,真的太不應該了。
劉春花講完了那個故事,又說:“雖然我弟弟做了錯事,不過他也受到了應得的懲罰。坐了這麼多年牢,到現在都沒出來,真是可憐。”
“宇超,她是一個好媽媽。這些年來,她為你們受盡了委屈和悲痛,你以後一定要聽話,千萬別去走歪路知道嗎?”宋紹儀殷切地告誡。
“媽媽,對不起!我錯了。”任宇超撲到母親的懷裏,再也說不出話來。
“好孩子。”陳月顏為兒子能夠及時省悟感到高興。
宋紹儀察看了任宇超身上的傷,責怪道:“大姐也真是的,怎麼能把孩子打成這樣呢。”
“我也是火氣來了,壓抑不住嘛。”陳月顏撫摸著任宇超脖子上的傷痕,心疼得要命。
江逢瑩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塊布條,對任宇超說:“你腿上的傷口可能綻開了,我再幫你包紮一下吧。”
陳月顏卻接過布條,說:“讓我替他包紮吧。”
陳月顏解開任宇超腿上的紗布,看到褲子都破開了,腿上露著一條縫了針的長傷口,又難過了半天。
任宇超經過這件事以後,決定重新做人。晚上,他準備了香皂和絲瓜瓤,放了一池的水,坐在水池邊用絲瓜瓤擦洗胸部那道紋身。由於絲瓜瓤硬而粗糙,沒擦洗幾下,皮膚就紅了。但紋身的顏色還是未褪去。
深夜,陳月顏一覺醒來,聽到浴室有聲音。她輕輕推開門,看到裏麵那一幕,一下子明白了兒子的良苦用心。看到母親,任宇超急忙拉來毛巾遮掩胸部的刺青,好像怕她看到這個,又觸景生情。陳月顏走進去,拿開毛巾,說:“都腫了,別擦了。”
任宇超仰視著母親,乖巧認真地說:“媽媽,從明天開始,我要做一個完全的人。我想去拍戲。”
“拍戲?”陳月顏笑了笑,問:“你喜歡拍戲嗎?”
任宇超一點頭,把前天在夜總會演殺手的事說了一遍。說:“導演很欣賞我。讓我隨時隨地去找他。”
陳月顏放心地點了點頭,又問:“江逢瑩那個女孩子不錯的,你跟他是怎麼一回事?”
任宇超說:“我有點喜歡她。”
“如果真心喜歡她的話,就要對她真誠。”她叮囑說。
任處祥坐在辦公桌前翻看文件,顯得有點煩燥不安。助理湯紀明飛快地奔進來,說:“老板,查到了,你的版圖在郭老板手裏。”
“氣死我了。”任處祥將手上的文件扔去老遠。
湯紀明說:“老板,那張版圖您放是在哪的?怎麼會給郭老板拿去了?”
任處祥想了一下那天丟失版圖的情景,腦海裏掠過三個熟悉的麵孔。“哦。”他一拍腦袋,說:“我知道了,一定是呂超任兄妹三人幹的。”
“什麼呂超任?”湯紀明不明白地問。
任處祥說:“前陣子,我去百花巷考察,認識了一個姓呂的年輕人。前天,也就是版圖不見那天,我又遇到那個姓呂的年輕人帶著他的兄妹下樓。聽全叔說,他們是什麼公司的,來跟我們談生意的。但他們卻借故走了。”
“老板懷疑他們三個偷了版圖?”湯紀明問。
“對。”任處祥說。
湯紀明又問:“那他們三個長什麼樣?”
任處祥仔細地描述了一下他們的身高和特征,湯紀明聽說那個女孩子剪著男生頭,想起陳月顏搬家那天,兩個兒子也帶了這麼一個女孩子回來,就說:“老板說的姓呂的兄弟不會是月姑娘的孩子吧!”
“什麼月姑娘?”他不明白地問。
湯紀明說:“就是當年醉仙都的紅牌姑娘呀!聽說她當年帶孕接客,不久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兒子。”
“那種地方的女人也讓生孩子嗎?”任處祥吃驚地問。
湯紀明說:“我聽說,那裏的老板要打掉她的孩子,但被一位姓羅的嫖客救了。後來,老板何仲發遇難,醉仙都散了,月姑娘就落腳在百花巷。”
任處祥聯想到倆兄弟跟一個人很像,暗中猜想:月姑娘會不會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月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