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顏回去以後,安頓好受傷的任宇深,發現他的傷口發炎了,忙請劉春花去買藥。
等劉春花一走,陳月顏就拿著一根雞毛撣子,讓任宇超跪在地下,她板著臉說:“小畜生,你忘了我是怎麼教你的嗎?為人一不可偷竊,二不可殺人放火,三不可走歪路。你完全背棄了這三個做人的原則,簡直太令我失望了。今天要不是羅探長,你們能平安無事的回來嗎?不聽話的畜生,看我不打死你。”說完,雞毛撣子照任宇超身上不同的部位打來。
“哎呀。”任宇超痛叫連聲,哀求道:“媽媽,別打了,別打了。”
陳月顏更是痛下狠手,打得更用力了。江逢瑩在旁邊有些看不下去了,捉住陳月顏的手,求情道:“阿姨,別打阿超,他腿上還有傷呢?”
“我今天非要打死這個畜生。”陳月顏恨鐵不成鋼,扒開江逢瑩的手,打得越發狠了。任宇超實在痛不過,隻能跑起來四處躲閃,邊跑邊嚷:“媽媽,別打了,別打了。”
陳月顏越發生氣,在後麵追打起來。這對母子像貓捉老鼠一樣,一個跑,一個追。從客廳到房間,從房間又到廚房,又從廚房跑到衛生間……兜轉了半天,陳月顏累得氣喘籲籲,發狠地說:“今天我不把你訓下來就不姓陳了。”
任宇超跑來跑去,活潑亂蹦。陳月顏年紀大了,腿力不夠,沒跑幾步,雙腿一軟,就重重摔了一跤,膝蓋磨去了一層皮,流血了。
“阿姨!”江逢瑩連忙過來攙扶。又呼任宇超幫忙。
房門敲響,幾個鄰居將腦袋伸進來不耐煩地說:
“你們吵死人了,能不能安靜點。”
“真討厭,想睡個午覺也不行。”
“再這樣下去,叫人怎麼活呀?”
任宇超不再調皮了,雙膝跪倒在地,低著頭,等著挨訓。
陳月顏望著任宇超,痛心疾首道:“我沒有想到養了十幾年的孩子到頭來會陷入歧途,老天啊,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你要這樣折磨我呀……”
聽到母親無助的呐喊,任宇超悔恨不已,隻有一個勁地說:“媽媽,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本來陳月顏鬧了一陣,準備罷休的。可是她一低頭,無意中看到兒子衣領裏麵的那道刺青,頓時火上加油,揚起雞毛撣子朝兒子披頭蓋臉的打來。任宇超跪著不動,幹挨著打。陳月顏沒想到自己的命會這麼苦,辛苦了這麼多年,盼望兒子成材,到頭來卻竹籃打水一場空。越想越生氣,打得更厲害了。
任宇超一下子火了,頂嘴說:“媽媽,你打呀,盡管打,反正我是個不清白的野孩子,你打死我好了!”
這些話更加激怒了陳月顏,雞毛撣子揚得更高了。她一邊拚命地打,一邊哭著說:“畜生,你是媽媽的孩子,任家的骨肉,和別的孩子一樣,怎麼會是不清白?”
幾分鍾過去,任宇超的身上、臉上、脖子上、手背上,到處都是青一道、紫一道的傷痕。由於跪的時間太久了,壓迫到腿上的刀傷,導致傷口裂開,鮮血染紅了紗布。
江逢瑩看著心疼,撲上去抱住任宇超,向陳月顏央求道:“阿姨,別打了,他不是鐵,也不是鋼,他是血肉之軀。不管犯了什麼錯,你也不能往死裏打。”
陳月顏咬了咬牙,扔下雞毛撣子,嗚嗚大哭起來。“養兒何用?養兒何用?”聲聲自問後,拖著沉重的步子向房間走去。
江逢瑩將任宇超扶到座位上,轉身進房去找陳月顏要紗布,不料,發現陳月顏正舉著一把剪刀準備自殺。“天啦!”江逢瑩大叫急忙去奪她的剪刀。
任宇超預感到不妙,幾步跑進房裏,一把搶過剪刀,哀叫道:“媽媽,你這是幹什麼呀?”
再說劉春花出門買了藥,正巧碰到宋紹儀,就帶她一起回來了。兩人一進屋,見此情景大驚失色,紛紛問道:“這是做什麼呀?”
陳月顏哭著搖頭,說:“我以前也想過要尋死,但一直牽掛著兒子。現在,看到他們這麼不成器,我真的好絕望,好絕望。”
劉春花轉過臉衝任宇超問道:“小雜種,你怎麼能辜負媽媽對你的一番期望呢?這十幾年來,你可知道她為你們付出了多少?”
任宇超感到很委屈,哀聲訴說道:“從小到大,街坊鄰居都欺負我和哥哥,罵我們沒爸爸,是婊子生的野種。今天,那個關組長都說了些什麼,相信你們也聽到了。為什麼我會出生在這種家庭,為什麼我們從小得不到父愛?別人說什麼我可以不聽,但在我們七歲那年,在醉仙都的確的確看到了你是怎麼樣的賺錢。你根本不應該生下我們。我們弄成這樣,都是你造成的……”
每一句話像一根根尖針,深深刺痛了陳月顏的心。劉春花狠狠地抽了任宇超一巴掌,罵道:“畜生,你怎麼能這樣說你媽媽呢?”